“聖種得來不易，您當初不也是看中了我身上的潛力才會賜予我聖種嗎？求您！只要您願意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啊——”
女人卻輕輕握緊了掌心，布萊克的聲音隨著種子的破碎一同消散。
她淡漠地看著空無一物的掌心，很快，那裡就凝聚成了一枚新的金色聖種。
女人目光專注地看著這枚聖種，眸中浮光掠影，仔細看便能發現，三重瞳孔深處，似乎是另一個更大、更不能直視的眼珠……
隨著她瞳孔的震顫，兩行黑色的淚水從她的雙眼中緩緩淌下。
滴落的水珠在接觸到她衣服的瞬間，卻發出“嗤——”的一聲，化作黑霧消失了。
女人似乎有些難受，輕輕按住了自己的眼球，旋即那條緞帶重新又纏上了她的雙眼。
她輕輕嘆了口氣，將聖種往上一託：“去你該去的地方。”
待聖種飛出，女人輕輕點選了一下自己身前。
如江冉一般的“遊戲介面”被調了出來。
女人看著被點開的影象，那是一個淡淡的黑色人影，被包裹在巨大的，看不清全貌的金色柔光裡。
她勾了勾紅潤的唇，低聲道：“找到你了……大小姐，江冉。”
*
這場酸雨在半夜的時候就停了。
但就像之前許多玩家擔心的那樣，海洋生物們的變異進一步加重了。
原本航行著的那片湛藍的海域，在這場酸雨之後，變得渾濁了起來。
雖然還沒有徹底變成黑海的模樣，可原本還能釣到些食物的海域裡，只剩下一些完全不能吃的畸變魚類，就連攻擊性也變得強了好幾倍。
但玩家們如今也算是蝨多不癢債多不愁，沒有吃的？那就買。
沒有生命值，那我死？
本來要面對夜間隨時可能觸礁的海域、雖然知道上島就安全了，可島外巡邏比魚類還兇殘的的海盜、運氣不好的時候在海盜的座標交界點還會遇到其他殺紅了眼的玩家……
多重buff迭在一起，好多人早就撐不下去了。
唯一還活著的理由，只是因為還沒死。
許多人在世界頻道上不知真心還是假意地鼓吹著：“就算苟活著又有什麼用呢？該死的時候還不是得死。誰都不知道後面還會遇到多麼可怕又絕望的副本，就算都熬過來了，上不了天榜，依舊登不上帕羅島。
“既然早死晚死都是死，還不如死在沒有那麼折磨的時候。”
這樣的論調在一夜之間席捲了整個聊天大廳。
而與之相對的，卻是一個迅速崛起的“教會”：黑暗神。
和當初god搞起來的個人崇拜還不一樣，這個教會信仰的……是那個盤踞在海底的黑影。
江冉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個腦回路，為什麼會覺得一個蟄伏著暫時沒有其他舉動的“強大影子”，是自己的保護神。
大約是人在身處絕望的時候總會不自覺地找一些精神寄託，這件事的苗頭大概就是出現於大家在恐懼黑影的同時，卻發現它並沒有真的傷害玩家。
這個邏輯讓江冉十分無力：有沒有可能，單純只是因為黑影想傷害的玩家……躲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