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了什麼?”
“這麼害怕?”
聽見這妖嬈的聲音,朝笙看了看周圍的黑霧,才發覺自己來到了渚徹的空間。
“沒什麼。”
朝笙垂下眼,看著自己手上完整的皮肉,手指微微蜷縮起來。
好端端的,怎麼會做這個夢?
“呵!”渚徹冷笑一聲,“心情不好?”
“嗯。”朝笙悶悶地嗯了一聲,“對了,明天我要春澤藤。”
算了算,時間快到了。
“還挺會指揮我的。”
渚徹又氣又覺得好笑,有事求他,連說句好聽的都不行?
“我現在心情很差。”
“渚徹。”
低落的聲音輕飄飄的,朝笙抱著尾巴曲坐著,身後的長髮垂落在黑霧裡。
“問你,你又不肯告訴我。”
“我想先回去了。”朝笙冷淡地說道。
渚徹妖魅的臉上一冷,繚繞黑霧往上升騰了兩分,似乎想挽留下這條小人魚。
可脫口而出地卻是,“隨便你吧。”
黑色的漩渦出現,朝笙回到了自己的貝殼床上。
在床上輾轉了兩番,仍舊沒有睡意後。
朝笙倏地起身,往岸上游去。
冷白的月光打在層層迭迭的海面上,朝笙靜靜地坐在冰岸上,魚尾泡在冰冷的海水中,目光淡薄而迷茫。
她好像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了。
深藍的海面破出一個洞來,銀絮露出臉,不急不慢地向朝笙游來。
白色的絨毛浮在水面上,溫柔的聲音在海浪聲中柔得滴水,“要我陪你嗎?”
朝笙詫異地看著銀絮,“你怎麼來了?”
”看你上來,便跟著你來了。”
銀絮雙臂撐在岸上,然後一個轉身便挨著朝笙坐下,身上還帶著來自深海冰冷而潮溼的氣息。
溼得徹底的絨毛滴著水,落在分明的腹肌上。
蔚藍無垠,如此廣闊的天地彷彿只剩下她們兩個人。
朝笙看著高高掛著月亮,隨意地聊著,“你知道黑穢是怎麼來的嗎?”
如果是在以前的世界,海洋還有可能是被人類汙染的。
可這個只有海洋的世界,哪來的汙染啊?
“好像幾十年前,就有了吧。”
“我也是聽我母父說的。”
“它就像是憑空產生的一般。”
“第一個獸人突然失去意識地暴動起來,當時只以為他是觸怒了海神。”
“可之後接二連三地有獸人死去,大家才意識到不是那麼簡單的事了。”
銀絮輕輕地說道,目光溫柔地看著朝笙,“怎麼問起這個了?”
“就是……”朝笙突然伸出手,對著月亮晃了晃,“突然發現,我好像是這個汙穢的剋星。”
透過張開的指縫,朝笙看著被分裂的月亮,“我總覺得,很巧。”
“或許,是海神不願意看她的子民受苦。”
“所以派來了你。”
銀絮定定地看著朝笙,語氣認真。
是她給了他現在的生命。
否則他活不到現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