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該死的小丫頭,手黑心更黑,不曉得在他身上動了什麼手腳。現下他只覺胸口悶痛不已,心下懷疑是不是被死丫頭壓斷骨了!
“周大人?”流火逼逼半天,見對方沒搭理自己,不由朝他投去一眼。
後者臉色堪比鍋底黑,目光陰沉沉瞪著六姑娘離去方向,彷彿能在別人背後燒出個洞。
辛念走回母親身邊,旁若無人燒水熬藥,又恢復原先乖乖巧巧的模樣。
於老太太揉揉眼睛。
若非剛剛親眼目睹,還真當先前做了場大夢。
她那平日裡最喜哭唧唧毫無主見的小孫女,方才像一隻出籠兇獸,好似下一秒就會用尖利爪牙,摳破別人胸膛。
張狂乖巧,切換的好生嫻熟啊。
“周大人,咱還是儘快回吧?”流火伸手指指遠處馬匹,示意周臨川隨他一同離開。
周臨川吸了口氣,忍著胸口疼勉強出聲,“殿下當真認為,雲林別苑那把火,是橫縣流寇犯案?”
“不然呢?”流火衝他笑呵呵瞅了眼,“莫非周大人以為,此案另有隱情?”
周臨川遲疑著點頭,“別苑十六具屍體,統一被抹脖子。如此乾淨利落的手法,像是訓練有素的殺手所為。那些流寇當中,有這麼好身手之人?”
“現場搜出橫縣匪寇的腰牌,周大人不也親眼目睹了麼?鐵證如山,容不得他們狡辯。”流火擺擺手,“好了,有什麼話,先回京再說。周大人,請吧。”
周臨川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臨行前又朝辛念那邊投去一眼。
小姑娘正垂眸與身側婦人聊什麼,聊到高興處,美眸彎彎笑意盎然。
這哪像流放路上的女犯人!倒像是隨親眷出來賞景遊玩的貴女。
周臨川拂袖離去,一路悶悶不樂。
護衛拍馬上前小聲說道,“大人依然覺著,那流放隊伍可疑?”
“玖霓郡主在京中得罪人眾多。那支流放隊伍,出現在那裡,非但有前京兆府司家人在,還有辛國公府、永康伯府、恩義侯府的人。”
“郡主失蹤前同他們都見過面,短短一夜不知所蹤,若說毫無聯絡……我不太相信。”
周臨川捂著胸口重重咳嗽兩聲,胸骨牽疼,讓他不自覺蹙起眉。
想到什麼,他冷聲問,“剛剛那女子是?”
“大人,那位好像是原辛國公府六姑娘。”護衛小聲說道,“流火大人不是說,以往在宮宴上,見過幾面麼?”
“我怎麼毫無印象。”周臨川在腦海深處搜尋一圈,愣是沒能將眼前人與辛府六姑娘給對上。
如此明豔熱烈,暴力野蠻、行事毫無章法的小丫頭,怎可能沒任何印象?
除非,她以前在宮宴上就是個透明人般存在!
“大人,那姑娘所說,地龍翻身天變之兆,會不會是真的?”
“否則那好好的皇家別苑,怎就被付之一炬了呢?”
“無稽之談胡言亂語。”周臨川思來想去,又覺著流火所說不無道理。
或許還真是流寇燒殺搶掠,先前是他思慮太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