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的人聲撲面而來。具體來說,應該是尖叫哭嚷。
草坪上只剩寥寥兩人在不停狂奔,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
另有七八具屍體散落在草坪各處,多數人雙眸大睜,死前面部表情扭曲。
那位意氣風發的郡主娘娘跨在馬上,一手舉著弓箭,囂張得意咯咯直笑。
周圍跪著十幾個農人裝扮的男男女女,一個個匍匐著以頭點地,卑微至極。
萱草昂著長長脖頸上前,扶玖霓郡主下馬,並取過一條溼潤綢帕幫郡主抹著手。
“玩夠了,幫本郡主備水沐浴。”
蕭玖霓接過帕子擦完手,便將一塊上好帕子扔了,碾踩在地。
“至於這些賤民,先統一關押到倉房那邊。”蕭玖霓偏過頭,高高在上瞅了他們一眼,輕飄飄來了句,“明兒繼續。”
被稱為賤民的那群農人皆哭了,邊哭邊嚎“郡主娘娘饒命”。
數十個窮兇極惡的郡主護衛衝上前,二話不說便將人生拉硬拽拖了下去。
“無趣。”蕭玖霓昂起優美的下巴,扶著萱草的手,慢吞吞離開草場,絲毫沒注意近在咫尺的陰影處。
辛念歪了歪腦袋,從陰影裡蹦出來,兩邊護衛才驚覺轉身,吐出個“誰”字,撲面一陣奇異花香襲來,人便無知無覺軟塌塌倒地不起。
“你們才是一群賤民。”辛念哼了聲,不由分說解決掉他們,裝進凝珠墳場。
夜色沉寥,一切皆在掌握中有條不紊進行。
亮如白晝的廂房內,蕭玖霓隔著花枝木絢彩鑲金屏風,優優雅雅坐在浴桶中,靜靜享受這份夜的綺麗奢糜。
萱草滿面笑容捧著胭脂匣子進來,“郡主,奴婢給您……”
她陡然僵住,望著立在屏風前的那道身影。
辛念一身囚衣蓬頭垢面的,在旁人眼裡看來,跟鬼無甚區別。
“你是?”萱草才發出倆字音,就覺脖頸一涼,彷彿有什麼東西從頸間狂噴出來。
“咚”一聲倒地。
屏風內的蕭玖霓立時睜開眼,“萱草?”
室內水汽氤氳,蕭玖霓模模糊糊瞧見一道影子就站在屏風後邊。
她剛想起身,便驚恐發覺,那道身影鬼魅般出現在浴桶旁邊。
來人胸前繡著一個大大的“囚”字!
頭髮亂糟糟東一綹西一綹耷拉著,底下露出一張格外精緻清爽的小臉。
“你,你?”蕭玖霓驚了驚,不過她習慣各種大場面,還是強撐鎮定下來。
“噓。”辛念伸出一根纖細玉指抵在唇邊,眼底滿含笑意望著她。
蕭玖霓不知怎的,竟無端感到一絲恐懼之意,牙齒都在不知不覺間微微打顫。
“郡主,你此行帶來多少侍衛?”
侍,侍衛,對,侍衛,外面守著的那些飯桶,此時怎還無任何反應?“來……”她一個來字剛吐到唇邊,便發覺脖子被一隻鐵鉗似的手給扼住了。
“你怎地這麼不乖,都讓你別叫喚了。”辛念一指輕輕按著唇,衝她柔媚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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