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狐妖顯然沒有想到陸雪琪會這般詢問，不由輕怔了一下，反應過來後，臉上似是閃過一抹輕笑，低聲呢喃道。
“又是與我狐族有仇怨之人麼？”
陸雪琪見那狐妖眼神哀傷，似乎幾分悲涼之意，手中天琊之上，劍芒微微盛起，旋即冷聲開口問道。
“你這狐妖道行不低，早已不受飢苦之困，卻為何還要偷這鎮上百姓所養之牲畜，甚至，還妄圖害人性命？”
陸雪琪雖然聲音很是清冷，但身上卻並無殺意，畢竟，眼前這狐妖在小池鎮為禍近三月之久，尚未造成殺孽，可見此狐妖並非是嗜血兇殺之妖物。
加上，碧瑤母親慘死於正道之手，讓得陸雪琪對待狐岐山狐族之時，不免多了幾分惻隱之心。
只不過，先前這狐妖盛怒之下妄圖害那父子二人性命，讓得陸雪琪眼神也冷厲了幾分。
雖然並無殺孽，但卻有害人之心，自當懲處一番，令其改過自新。
那狐妖似是呆了一下，沒有想到眼前這宛若仙子般的人兒，竟非與其餘修真之人不同，並未對她喊打喊殺，反倒是先問起了她緣由。
可一想起牽腸掛肚之人，狐妖又不禁輕嘆了一聲道。
“我不過是想尋些血食罷了，本無心傷這小鎮百姓性命，可那兩人卻非要出來阻我！”
說到最後，那女子眼中也不禁閃過幾分怒氣，陸雪琪聞言臉色更冷幾分，輕哼一聲道。
“所以你一時之怒，便要殺無辜之人？”
“無辜？他們有何無辜？”
那狐妖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冷笑了一聲，回應道。
陸雪琪聞言臉色一沉，正欲開口之際，卻聽得張小凡已是冷聲說道。
“他們二人如何不無辜？他們不過是為了守住自己的東西，只因你想要，便需拱手讓與你？莫非就因為阻了你，他們便不無辜，是麼？”
“難道不是如此嗎？你們人類修真之士殺我狐族之時，不也是因為我們是妖，所以便可以直接除之而後快嗎？你們人類殺妖可以，我為何殺不得人？”
那狐妖很是激動地說道，神色之間頗為淒厲與憤怒，陸雪琪一時間竟也怔住了，不知該如何作答。
畢竟，人妖殊途，一直以來，正道對待妖物都是除之而後快。
“就因為它們是無辜慘死，所以，你就可以隨意殺死其他無辜之人嗎？那這般說來，我全村被屠，那我是不是可以隨意屠戮天下蒼生？是不是天下蒼生都合該死於我劍下？”
張小凡冷喝一聲，讓那狐妖愣住當場，只怔怔望著冷峻面容帶著幾分怒色的張小凡，竟是無言以對。
以往那些正道修真之人，從不會跟她講道理，在那些人口中，妖就該殺，便是她說了這些，那麼正道之人也不會理會。
是以，當張小凡竟真與她講道理之時，狐妖也愣住了。
怔怔看了張小凡兩眼後，那狐妖微微垂首，眼中不禁滑落兩滴清淚，神色複雜地低聲呢喃道。
“莫非，在道長與仙子眼中，妖，也能無辜嗎？”
“世間生靈，凡有靈之物，天生混沌，正邪之分，皆在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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