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血洞最深處,無盡的煞氣,充盈著整個石室。
只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吸收了那森白色陰煞之氣的緣故,讓得原本焚寂劍內那暗紅色的煞氣,像是被稀釋了一般,那煞氣竟是呈現一種淡紅色。
淡紅色的煞氣,像是一層又一層垂落的紗幔,將整個石室都籠罩在了其中,竟是讓那氣息都多了幾分旖旎、朦朧的感覺,隱約間,似乎還有些妖嬈、魅惑。
石室入口處,陸雪琪和碧瑤盤膝落座,雙手結印,一道細微的血線,從兩人指尖飛出,穿過那層層輕紗,落在深處的某道身影之上。
隨著精血的緩緩流逝,陸雪琪和碧瑤的臉色,本應逐漸蒼白才是,可眼下,兩人臉上卻是升騰起一抹紅霞。
某一刻,兩人臉上神情一鬆,下一刻,手印一陣變幻,隨著密法終止,那條血線消失不見。
陸雪琪和碧瑤兩人下意識對視了一眼,碧瑤臉色一紅,下意識避開了陸雪琪的模樣,卻聽得陸雪琪語氣複雜地開口說道。
“我們先行出去等待吧,短時間內,怕是無法結束。”
說著,陸雪琪便緩緩起身,碧瑤不由轉頭看了一眼陸雪琪,只見後者臉色依舊勉強保持著那份清冷,不由得一陣驚歎,這合歡宗的狐狸精就是不一樣啊。
殊不知,此時的陸雪琪,耳根子都已經完全紅了,只不過,她生性清冷,且心性堅韌,便是有百般念頭,也少有在臉上顯露。
“嗯,我們走吧。”
回頭看著那似紗幔輕遮的石室一眼,碧瑤神情頗為不自然地說道,便率先邁動腳步順著隧道往回走去。
陸雪琪快步跟了上去,像是急著逃離一般,可方才那種異樣的感覺,卻始終在心頭縈繞。
許是因為兩人都急著離開,亦或者是都有心事,所以不覺時間流逝,等來到之前那石洞的時候,兩人方才驚醒了起來。
看著那石壁前的枯骨,碧瑤也不知想到了什麼,忽地輕嘆了一聲,道。
“你說,這黑心老鬼死前,獨自枯坐在這石洞中,心內又是何等想法?”
“自是心有不甘。”
陸雪琪聞言不假思索地說道,在她心中,魔教妖人大抵皆是如此,至少,像黑心老鬼這等魔教邪魔,皆是如此。
碧瑤並未反駁,只是輕笑了一聲,眼中似乎什麼神色閃過,臉上不禁露出幾分痛苦的神情,低聲呢喃道。
“你知道一個人等死的滋味,是什麼樣的嗎?”
陸雪琪不禁愣了一下,不解地看著碧瑤,她不明白為什麼碧瑤會有如此一問,對方身為鬼王宗宗主之女,何曾受過苦,更別說是生命危險了。
雖然心中這般想著,可陸雪琪還是輕聲回道。
“知道,忐忑、不安、恐懼、絕望,可等到死亡真正將臨之時,卻又覺得是種解脫。”
碧瑤原本只是自言自語,她並不期望陸雪琪能回答她,她只是想找個人傾訴心中苦楚罷了。
不曾想,陸雪琪竟當真應了她,而且,口中所言皆是與她昔日心境一般無二,不禁奇道。
“難不成,你也有過一些往事?”
“我幼時遭劫,被恩師所救,引我入得山門。”
陸雪琪輕描淡寫地說道,可碧瑤卻知道,這輕描淡寫的語氣中,定是藏著不願回首的悲慘往事。
只不過,碧瑤不知道的是,陸雪琪口中的恩師,並非她所想的三妙仙子,而是小竹峰首座水月大師。
只覺兩人同病相憐的碧瑤,在聽聞陸雪琪所言之後,竟是對陸雪琪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不由輕嘆道。
“怪不得,你甘願以身作餌,讓那青雲奇才入我聖教。”
說到這裡,碧瑤臉上不由露出幾分得意之色,那張秀麗臉龐上笑得那般明媚,當即輕笑一聲,對正道嗤之以鼻道。
“那群虛偽正道若是知曉,他們的不世奇才,未來扛鼎之人主動棄暗投明,怕是要氣得吐血吧。”
陸雪琪秀眉一皺,臉色越發清冷了幾分,若非顧及石室內的張小凡,加上兩人方才同患難,以及那羞於啟齒的經歷,陸雪琪都要當場拔劍了。
陸雪琪心中最敬恩師水月大師,更是謹遵恩師教誨,持心修正,不敢有絲毫怠慢,更是潛修道義。
儘管昔日過往慘痛無比,令得陸雪琪性子清冷異常,但卻並不偏激,沒有被仇恨矇蔽雙眼。
與那些一口一個正道,一句一個蒼生,動輒打殺屠滅,甚至寧殺錯不放錯,看似衛道實則墮魔之人不同,陸雪琪素有主見,雖嫉惡如仇,但對待魔教妖人亦有自己的道義。
在陸雪琪心中,魔教妖人固然有過錯,但並非人人都罪該萬死,當對人對事,卻不可牽連無辜。
可見得碧瑤這般詆譭正道,陸雪琪也不禁冷聲回道。
“是嗎?看來,碧瑤姑娘似乎對正道怨念極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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