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這雌性出事!
隨著她淚水滑落而下,才發現那不是她的血,他終於鬆了口氣,可她那嗚咽害怕的哭聲,卻猛地揪疼了他的心。
他輕輕將語帶到了懷裡,第一次有些笨拙地抬手撫摸著她的頭髮,用自己並不熟悉的溫柔口吻低聲安慰:
“沒事了,我在,乖。”
說話間,他的目光掃視了周圍。
陽的屍體趴在岸上,身邊血跡蔓延,顯然是剛死沒多久,他的胸口插著一把短刀,應該就是讓他致命的存在。
“我殺人了,月……我,我殺人了……”
“我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當時腦袋什麼都沒想,我只是不想讓他欺負我,我……”
凌語埋在月的懷裡低聲呢喃著,她拼了命想要忘記剛才殺人的瞬間,可怎麼都忘不掉。
熱熱的鮮血噴灑在她臉上的觸感。
還有陽瞬間斃命直勾勾盯著她,倒在她身上,漸漸沒有聲息,變得冰涼。
她,殺人了,她是個殺人犯……
月聽著她的哭聲,心更疼了,尤其是看到她身上的衣服有被撕破的痕跡,臉上還紅腫著,明顯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一個小雌性,被困在這裡本就害怕。
別說失手殺了人,獨自和屍體在水中,肯定更加害怕了。
他脫下衣服給凌語裹上,溫柔地勸著:“不是你殺的,乖,不是你殺的,你沒有殺他,是我殺的……”
等凌語抬起茫然含淚的眼睛呆呆地問他:“我,我沒有殺他?”
那可憐的模樣讓月的心都化了,強忍著將她按進懷裡寵愛的衝動,他鄭重地點點頭。
接著,他鬆開凌語游到陽的屍體跟前,握著那把匕首,眼底閃過一抹狠厲,猛地往前送了一下!
一瞬間,刀刺進胸口更深了幾寸,刺破的聲音都清晰可見!
鮮血呼呼地順著匕首流淌沾滿了月白皙骨節分明的手背,他那張在月色下俊美到令人失神的臉上,帶著一抹森然的殺意。
月緩緩抬起頭,明明是做了這麼血腥的事。
可他望向凌語時,目光卻充滿了無盡的柔意和包容,他微笑起來,將手放在河水裡清洗著血跡,一邊淡然地道:“這種人,該死。”
“他是我殺的,不是你,聽到了嗎?”
凌語茫然地望著這一幕,半晌沒有發出聲音。
不知道什麼時候月再次游到她身邊,手指浮動著河水,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臉上的血跡,邊低聲溫柔地說:
“跟我回去吧,大家都很擔心你。”
接著,他牽起語的手,緩緩帶她潛入河底。
陽部落的人基本都守在和堇部落交界地帶,和已經趕來的玄等人展開廝殺,卻忘了水下這一茬。
月帶著凌語離開後,岸上漸漸遊移經過一條巨蛇。
那是柳的獸身,他幽深的眼眸定定地望著已然平靜的河面。
剛才月出現的時候,他也剛好趕到。
那小雌性顯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月在旁安慰,他便沒有出面,當下,只要有人帶她安全離開就夠了。
玄那邊還不知能撐多久,他得儘快趕回去。
不過……
柳的目光落在趴在岸上的陽屍體,漸漸移過去,巨大的蛇尾將那具屍體捲起,沿著無人的密林悄無聲息地潛行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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