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你們難得回來，就在這裡多住一段時間，就當做休息了。”
藍妍雨立刻接話：“對呀，我這幾天魔族入侵也少了，我多給你們做幾天好吃的。”
林燁被說得連連點頭，剛咬下一口烤肉，就聽見藍妍雨忽然問。
“你們倆打算什麼時候……”
話沒說完便被聖靈心用銀匙敲了下手背，他朝妻子遞去個眼色。
“吃飯呢，說這些幹啥，孩子們自有打算。”
採兒耳尖泛起緋紅，偷偷抬眼望向林燁，正對上他含笑的目光，頓時把臉埋得更低了。
窗外的暮月色漫進房間，與魔晶燈的光芒交織成暖融融的光暈，湯鍋騰起的熱氣中，混著滿室的笑語，漾開格外溫柔的漣漪。
飯後。
驅魔城浸在朦朧月色裡，石板路上還殘留著白日陽光的餘溫。
林燁牽著採兒的手慢慢走著。
“你看那邊。”
採兒忽然停下腳步，指向街角的魔晶燈。
淡紫色的光暈裡，幾個穿見習刺客服的少年正圍著小販買糖漬魔果，銀鈴般的笑鬧聲順著晚風飄過來。
她側頭看林燁，眼尾的碎光比燈影還要亮。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來這裡嗎？你非要給我買那個會發光的糖人，結果被暗中跟隨的影衛訓了頓。”
林燁低頭輕笑，將她被風吹亂的髮絲別到耳後，“誰讓你當時盯著糖人看了足足一刻鐘。”
指尖觸到她微涼的耳垂時，採兒輕輕顫了下，往他身邊靠得更近了些。
沿街的店鋪大多熄了燈，只有鐵匠鋪還亮著微光，叮叮噹噹的敲打聲混著淬火的滋滋聲，在寂靜的夜裡格外清晰。
路過藥草鋪時，採兒忽然被窗臺上那盆月光花吸引，湊過去輕輕嗅了嗅。
“好香，比我們刺客殿後院的那株開得旺。”
“明日我來跟掌櫃討些花籽。”
林燁從懷裡摸出塊用油紙包著的桂花糕。
這是是藍妍雨塞給他的。
“先墊墊，免得夜裡餓。”
採兒咬了一小口，甜香在舌尖散開，忽然踮起腳尖在他臉頰印下輕輕一吻，轉身就往前面跑，裙襬在石板路上掃出細碎的聲響。
林燁終於抓住那片調皮的裙角，輕輕往回一帶，採兒便撞進他懷裡。
月光順著他的肩線流淌下來，在她發頂鍍上一層柔光。
他低頭時，鼻尖蹭到她耳後，聞到那股熟悉的、混著月光草的清香。
“跑什麼。”
他的聲音帶著笑意，胸腔的震動透過相貼的衣料傳過來，像春日裡溫和的鼓點。
採兒把臉埋在他胸前，悶悶地笑：“怕你追不上~”
手指卻悄悄勾住他法袍的繫帶，打了個小小的結。
遠處傳來更夫敲梆子的聲音，“咚——咚——”兩下，在寂靜的夜裡盪開很遠。
林燁牽著她往回走，腳步放得更緩了，石板路被踏得“噠噠”響，像在應和彼此的心跳。
晚風掀起他的法袍，輕輕裹住兩人交握的手。
採兒抬頭時，正好撞上他望過來的目光，那裡面盛著比星光更暖的東西，讓她忽然覺得，這驅魔城的夜，原來可以這樣長，這樣靜，這樣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