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一個飛撲,從踏雪良駒頭頂越過,穩穩落至其前方。
鄔展見到如此駭然大物,心下大驚,立即勒緊韁繩,停了下來。
“你是何人?為何攔我去路?”
“你是鄔展?”
“哦,姑娘你認識在下。”
鄔展見白虎身上是一位身著紅衣青春靚麗的女子,單馬尾,以茜色吳綾束之,眉心那股英氣,讓他眼前一亮,頓時心中怒氣消了大半。
“是你就行了。”
許明姝縱身一躍,身形快若閃電。
但見一道紅影浮掠而過,鄔展只來得及提起手臂橫擋在胸前。
須臾間。
便被一股無法抵擋之巨力,狠狠踹下了馬。
那股力量直接踢斷了他兩根肋骨,讓他猛然咳血。
“你做甚?在下與姑娘你無冤無仇吧。”
“有人要我擒你回去,你倘若老實,還能少受些苦。”
“可惡!”鄔展低聲暗罵。
許明姝眉心微蹙,又是一拳一腳,將之重創,然後用繩索將之綁了,提在手上。
而後走過去,輕撫馬臉,柔聲道:“好馬兒,跟我走。”
籲~
踏雪良駒嘶鳴一聲。
許明姝纖腰一扭,翻身上了虎背。
踏雪良駒則跟在白虎後面跑了起來。
速度比來時還要快了三分。
鄔展見離清江縣越來越近,忽得想起許家赤金瞳白虎的傳聞,當即目眥欲裂道:“你是許家人?”
許明姝沒有回應,只是冷笑瞥了他一眼。
看得他如墜冰窖,心中膽寒。
“騎乘白虎,此人難不成就是許家傳聞的許明姝?”
但他掃了眼近一丈的白虎,心中不禁困惑,“傳聞中白虎有如此之巨大?”
“這還是猛獸範疇嗎?”
“而且她的實力我竟毫無還手之力,先天后期亦或先天圓滿?”
“倘若我沒記錯,許明姝此女應還未至二十五吧?!”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滲出,不斷從兩頰滑落至地面。
他心中留有一絲希冀,直至看到洞溪許氏的石碑,頓覺前方黑暗,再無一絲光亮。
許氏大廳。
許明姝回來後,便有人去通知了家主許明巍還有許明淵二人。
他們幾乎同時至大廳。
“二哥,人給你帶來了,我就先走了。”
“嗯,去吧。”
許明姝出了大門,招呼白虎與青火鷹阿三回碧寒潭。
“你就是鄔展?”許明淵繞著他轉了一圈,淡然問道。
鄔展冷汗直冒,但還是強裝鎮定道:“正是,我是你許家二爺夫人的堂兄,我鄔家與你許家乃是姻親,怎敢如此對我?”
許明淵啞然失笑,“二爺夫人的堂兄,連我也不認識,看來你們之間並不親厚。”
“你你是許明淵?!”
“是我。”
鄔展心中咯噔一聲,強顏歡笑道:“竟是堂妹夫,我來時被風沙眯了眼,看不清,竟一時沒認出來,勿怪,勿怪。”
他又看向首座,鎮定自若如泰山般威嚴的男子道:“那這位想必就是許家家主,明巍兄了。”
“不知兩位請令妹找我來何事?”
“有事直接到鄔家通傳一聲,我立馬便會趕來,又何須如此。”
“不這般,怕是你就帶著郡城某些世家一齊登門了吧。”
“堂妹夫說些什麼,我聽不大懂啊。”
鄔展心中慌亂如麻,他們是怎知我要去郡城的?
“說吧,準備去郡城找哪個世家,還有你鄔家打算如何對付我許家,各人都是何態度?”許明淵眼眸冰寒,冷冷地道:“說出來,今日你尚可活命,倘若硬撐著不說,那便只能將你餵了我許家的白虎。”
“屆時屍骨無存,縱鄔氏欲索屍問罪,亦覓無墳塋!”
“你許家也是清江大族,怎可如此草菅人命?!”鄔展身軀打顫,說話都不大利索了。
“那你鄔家呢,這一二百年,死在鄔家手上的人命又是幾何?鄔家不照樣在清江是大族世家,風光無限。”
鄔展默然了。
大魏律法也就對普通黎庶和富戶有約束力,對於強大的世家,在縣城隻手遮天,律法又有何用?
不過是弱肉強食,靠拳頭說話那一套罷了。
官員若是清明,黎庶們還能好過些,否則,也只是處於水深火熱中罷了。
“來人,先打斷他一條手臂!”許明淵淡然道。
當即便有一後天巔峰護衛手持手臂粗的黑色木棍走了進來。
鄔展此時穴竅被封,不是短時間可以衝破,跟後天武者也無甚區別。
“不,我說,我說。”
許明淵未曾開口,那護衛一腳將鄔展踹在地上,然後踩住他身軀,狠狠一棍下去。
咔嚓~
“啊~”
隨著一聲哀嚎傳開,鄔展的右手臂骨直接被打折。
許明淵擺擺手,護衛旋即退到一旁,眼神漠然。
“現在可以開口了,若無法讓我和我大哥信服,一句話一條手臂,亦或一條腿,倘若謊話連篇,那”
“我說,我都說,堂妹夫,你看在我們兩家姻親份上,饒我一條狗命。”
緊接著。
鄔展將前番鄔家家主召其父子議事之情,悉數托出。
其間論及己與乃父同家主、鄔縣令之歧見,更道及鄔氏先世本末,靡不詳盡。
許明淵在廳中來回踱步,等鄔展言畢,與許明巍對視一眼。
其微微頷首,許明淵這才開口道:“郡城鍾家,頂尖七品武道世家,真是不小的靠山。”
“不敢言靠山,鍾家之流又豈能跟楊家相提並論。”
許明淵沉默俄頃,道:“我許家亦不是不講理之人,且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此次就饒你一命,滾吧。”
“是是是,多謝堂妹夫寬宏大量,我這就走,這就走!”
鄔展連滾帶爬出了許家大門,翻身上馬,直接逃離洞溪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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