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家院落。
經過一夜的休息和充足食物,那對流民父子精氣神好了許多。
他們老實站在院中,大手緊緊攥著小手,低著腦袋。
等待許川的決定。
“先說說你們的名字和來歷吧。”許川淡淡道。
流民男子抬首道:“小的李乾風,二十有八,這是小兒,李泰阿,今年四歲,從西山縣逃難而來。”
“乾風,泰阿,名字很有氣度啊,你李家不是普通人家吧?”
“我觀你臉色晦暗,但雙目卻是有神,一看就是練過武的。”
李乾風身軀一震,心中驚訝不已,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鄉村,居然有如此見識的人。
“我”李乾風猶豫了一會兒。
“我許家可不收滿嘴謊言的人。”
李乾風心中悲苦。
他曾經也是西山縣眾人口中風度翩翩的李家二爺,如今家族覆滅,也不知道有幾個族人活下來。
往事如煙,都歸於塵土。
李乾風看了看自己的小兒子,眼中滿是憐惜。
他如今也只求有個棲身之所,讓他兒子能免去流離之苦。
於是,李乾風開始緩緩道出自家的身世。
聞言,許川來回踱步,裝作沉思。
片刻後。
他對著李氏父子道:“收下你們可,但我只收家僕。”
“相對的,鑑於你們李家有仇敵,你們若是留下,必須改名。”
“我會提供衣食住行,也可提供你兒學習練武。”
“如果答應,我便留下你們父子。”
聽到這條件,李乾風也開始深思起來。
這許家規模遠不如他們李家。
甚至還不如十分之一的強盛,但許川此人給他深不可測的感覺。
其志向遠大,似乎要把許家打造成強盛的望族世家。
這世道,好心人不多。
他之前也乞求過幾家,但能給一口水喝的都是好的了。
多數普通黎庶根本沒有多餘的能力留人,只能去清江縣。
只是這又不知要過多少風餐露宿的日子。
連他都扛不住,更別說他兒子。
之前便差不多到極限了。
如今不過回過一口氣,估計已經承受不起顛簸流離。
李乾風看得出許家從上到下都是良善之輩。
諸多考慮之後,他拉著李泰阿跪下道:“我願與我兒,於許家為僕,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許川微微一笑,“既如此,那我為你們父子重新取名吧。”
“請家主賜名。”
“你以後喚作李二,你兒便叫李治。”
“謝家主。”
許川接著也介紹了自己的家人。
“夫人,你去收拾一間空房出來,讓他們父子居住,等你們修養幾日,恢復精神,我再找人幫你們在附近建造房屋。”
“多謝家主,多謝夫人。”李二恭敬道。
白靜微微一笑。
“石頭,去拿紙筆出來,寫下奴契,讓他們父子簽訂。”
“是,阿爹。”
一式兩份。
簽訂完後,許川道:“還有過些日子隨我到縣衙一趟,重新辦理戶籍,落戶洞溪村,不然黑戶經不起查。”
“是,家主。”
許川吩咐,李二一應點頭。
許明烜有了個同齡的玩伴,十分的高興,拉著他去看自己的玩具。
數日後。
許川和李二父子前往清江縣衙。
楊昭是縣衙主簿,戶籍登記之事由他辦理。
“見過楊主簿。”許川恭敬拱手。
楊主簿打量眼前青色長衫的青年,覺得有些眼熟,“本官似乎在哪見過你。”
“楊主簿好記性,數年前,你來洞溪村辦理於家田產之事,是在下帶的路。”許川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