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完書法後,呂純就想好了要畫什麼。
此時摩仙崖頂,雲海騰騰,日照金光,天外紅霞似錦,此情此景,當作雲海日出圖。
不過,只畫景而無人,終究少了缺憾。
這二十多個人,剛好當模特。
妥了,畫一幅雲海日出,仙人醉酒!
“這幅畫,還需要勞煩一下你們。”呂純對慕晚清說,“稍後按我說的擺好姿態,然後儘量不要動,直到我畫完,可以做到嗎?”
慕晚清神情肅穆,如久經沙場的老兵:“但憑前輩吩咐,我等自當極力配合!”
“哈哈哈,不用這麼嚴肅,且隨我來。”呂純把手卷掛好,又將一行人引出院外。
崖頂絕壁,臨近雲海。
就是他此前玩高空彈跳的落點平臺位置,旁有擎天巨木,下方怪石有如圓桌石凳,空間寬敞,視野開闊。
涼風咧咧,放在地球上這個高度早已堆滿冰雪,但修仙界的環境顯然不可同日而語。
料峭山風輕撫著草木,雲層徐移,或如野狗,或如兵戈,或如龍鳳,或如巨掌,層巒的雲霞疊成不同的形狀,日光霞彩又為其披上數道朦朧的紗衣。
呂純身心大悅,這樣的景象幾乎每天都有,但從未有今天這樣觀賞得如此開心。
歸根結底,是因為今天這破廟之上,來了二十多個活生生的人。
果然,只有有人的地方,美景才顯得有意義。
人才是美景的對照物。
這幅畫卷,如果無人,就太遺憾了。
院子裡的白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了過來,跳上了石桌,慵懶的趴著身子。
尤拉~尤拉~
黑驢也踱著蹄子,慢悠悠的走向那棵擎天巨木。
在呂純眼裡看來,這兩動物無意間跑過來,讓畫作的意象層次更為豐富了。
但在慕晚清等人的眼裡,又是另一個樣。
她們對前輩院中生靈的實力判斷,還是太低估了。
剛才僅僅掃了兩眼,得出是妖王的判斷,並不精準。
此時靠近,她們才深切感受到了前輩的友善,這氣息,遠超歸真境大能!
上界生靈!一定是上界生靈!
一驢一貓過來之後,慕晚清等人如芒背刺。
儘管已經很明顯的感到它們收斂著氣息,但不安的感覺並沒有消失,反而放得更大了。
如狼入羊群。
呂純顯然沒有在意到這一點,還以為她們手足無措的模樣,是不知道把她們叫過來幹啥呢。
“好,放鬆,來,慕小姐,你站在這個位置,擺這個姿勢,像這樣······對······很好,保持別動!”
“這個綠衣姑娘,你站這裡,這樣······對,很好就這樣別動哈!”
“小貓乖,坐這裡就不要亂跑了~”
呂純心中早有構圖,將這二十多人及一貓一驢的姿勢固定好,又開始揮毫潑墨,點綴色彩。
紅日滾滾,緩緩的調整到了呂純最適合觀察作畫的角度之上,風輕雲淡,似乎並不如動筆寫字時產生的天象強烈。
但隨著各人保持同一姿態不動,慕晚清等人又發現了端倪。
“這是······煉體之法!”慕晚清心中大驚,卻不敢出聲。她心潮澎湃,但面如平湖一動不動。
僅僅是一個動都不能動的姿態,竟讓自己渾身有如在脫胎換骨,先是腳心開始軟麻酸癢,隨後渾身每一寸肌膚,有如天雷淬體,細小的霹靂遊遍周身,令肉身更為凝實穩固。
不僅是慕晚清,場中的每一個人,都有相似的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