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柔笑了笑,問道:“濟安可知你我之職?”“內護匈奴,外御鮮卑?”張虞說道。
“是,也不是!”
王柔微微頷首,說道:“你我之職責,乃都護匈奴。確保單于恭順漢室,以及匈奴部民安順,勿要激起民變,方是緊要之事。至於驅逐鮮卑,自有幷州邊郡負責,則非你我之緊要之職責。”
張虞眉頭暗皺,他來左城是為了建功立業,可不是來陪匈奴單于玩。王柔滿足於眼下,而他可不滿足眼下,若不是為了立功升遷,他待在鄭縣不好嗎?張虞思慮少許,隱晦說道:“世叔,鮮卑單于魁頭去世,而騫曼與步度根二人各號單于,今大漠兩國並立,兵戈漸起,是為建功之時。何不如聯合步度根,以御騫曼犯邊。”
王柔聽出來張虞的言語之意,沉吟幾許,說道:“濟安初至左城,諸事多有不知。自熹平大敗以來,度遼、護匈奴二營將士死傷殆盡,度遼營被廢,護匈奴營雖未被廢,但已無兵馬可用。”
“朝廷為都護匈奴單于,重募營兵將士。直至今時,營兵數目不足兩千人,勉強與西河郡兵都護單于,威懾匈奴諸部,已無餘兵可用矣!”
張虞算是明白了王柔的想法了,對於王柔來說,在他任期之內,南匈奴別折騰就行,今他不求有功,只求無過。說好聽是保守,說難聽是尸位素餐。
略有了解之後,張虞拱手說道:“虞初至左城,立功心切,言語不當,還望世叔見諒。”
“無事!”
王柔頗好說話,笑眯眯說道:“濟安得諸公愛戴,一年兩遷,難免著急。今初任副校尉,有意建功於邊,疏忽匈奴諸部形勢,自能理解。”
碰了個軟釘子之後,張虞神色不見不滿,恭敬問道:“世叔為主官,乃虞之尊長。今虞出任副校尉,望請世叔指教。”
中郎將、校尉、騎都尉其實都是比兩千石的官職,今作為中郎將的副官,校尉冠上副字,其俸祿雖降至千石,但依舊有屯兵、征伐的職責。
當下張虞言語謙遜,不僅在向王柔請教工作,其實也是在向王柔要權。畢竟張虞作為副官,王柔總不能視若無睹。
“我聞長文言,濟安不日成婚。”
王柔捋須思慮,問道:“當下不如這般,今左城中無要事,濟安可先了解匈奴諸部情況,而後順勢成婚。待邊郡形勢明瞭,容我再做佈置,何如?”
顯然作為主官的王柔不知為張虞安排什麼官職合適,畢竟自護匈奴中郎將設立以來,工作責任並不繁忙,除了看守單于外,並無其他職責。凡是擁有副手的情況,無不是出使胡人,亦或是出征漠南。
王柔眼下不知怎麼安排,只能以關心張虞為名,將張虞空置起來。
“多謝世叔安排!”
張虞心中雖說鬱悶,但卻仍是面露感激,說道。
“善!”
是夜,王柔與羌渠單于宴請張虞不提。
在無具體職責期間,張虞閒來無事,天天在檔案室裡待著,或是找羌渠單于聊天。
一番瞭解下來,張虞倒是發現南匈奴目前存在的嚴重問題,即因東漢頻繁廢立單于,導致了匈奴單于的威望不高。
而且為了便於控制單于,以至於王柔的前任們不按照嚴格的血統繼承製,而選用非孿鞮氏者出任單于。
如漢順帝時期,護匈奴中郎將陳龜因單于不能控制下屬部落,竟逼單于及其弟左賢王自殺。王庭單于空位多年,直到漢庭改立了一個世系不明的守義王兜樓儲為新單于。
東漢一系列的操作,雖說將單于控制住。但因這些單于繼任,缺乏政治基礎,難以服眾,以至於部眾常會反叛。
當下的羌渠單于雖說繼位多年,但根基薄弱,且因東漢對南匈奴的威懾持續下降之故,羌渠單于除了能指揮得動本部及王庭部民外,其餘部落很難聽他王令。
在瞭解匈奴內部的形勢之餘,父親張冀關於成婚的書信送到。
根據張冀在晉陽所找的相士推算二人八字所得,張冀與王霽除了適合在二月初三結婚,便適合在七月二十八日。根據與王氏商議就近原則,二人婚期便訂在七月二十八日,成婚地點選在晉陽。
今已是五月,距婚期僅不到三個月的時間,若是精心準備,倒也不晚。為了操持張虞的婚事,鍾繇、酈母皆在晉陽幫忙,獨留張楊在塢中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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