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常時期的鹽價在每石千錢多,而幽州海濱發生戰亂,幽州山區的鹽價可以飆升到數千錢每石。而他透過這場動盪,不僅能斂得大量錢財,還能得到眾人禮遇,四十萬錢不過是一百石食鹽的利潤。至於張虞為何能想到閻柔具有深意,不僅因他前世經商,還因張虞依稀記得幽州有場大叛亂沒發生,將兩者結合下,不難猜到閻柔的深意。
見閻柔無話可說,張虞笑了笑,說道:“參合陂歲產食鹽不多,我願分二百石於你,餘者我賣於幷州,何如?”
“仍以四十萬錢買幽州專營之權?”閻柔問道。
“不!”
張虞從椅上起身,笑道:“除鹽價之外,我分文不收,也絕不會向幽州售賣食鹽!”
“為何?”
“不為何!”
張虞搖了搖頭,笑道:“花四十萬錢能結交閻君,虞深感值當!”
在張虞看來,閻柔可比四十萬錢值得多了,不提閻柔留名於史,單純閻柔所經營起的鮮卑、烏桓二部人脈,便足以讓張虞花更多的錢。
畢竟張虞若想割據雁門也好,還是說割據幷州也罷。始終少不了與鮮卑、烏桓二部胡人打交道,閻柔今時作用或僅侷限於商業上,但到了亂世,閻柔的價值將能發揮在軍事上。故與其賺四十萬錢,不如交好閻柔。
張虞言語一出,讓閻柔詫異不已,他沒想到張虞隱約看出自己的目的,不僅不趁火打劫,還這般慷慨不收任何費用,這種人不是冤大頭,便是另有遠見之人。
見張虞這般態度友善,閻柔疑慮良久,咬牙說道:“君侯既以大義待我,柔不敢不明幽州細情。”
“君侯可知西進關中之三千烏桓騎否?”
張虞蹙眉而思,說道:“君莫非是指公孫瓚所領烏桓騎?”
“然也!”
閻柔點頭說道:“公孫瓚所領烏桓騎因軍餉拖欠之事叛歸國內,後受張純、張舉二人蠱惑圍攻薊中,雖被公孫瓚所退。但二張卻逃至邊塞,今已聯合烏桓丘力居,不日將叛掠幽州諸郡。”
說罷,閻柔見張虞神情不變,不由暗感驚奇,突聞大事卻能不改顏色,這般修養功夫,實在讓他少見!
張虞踱了下步,問道:“何時叛掠?”
“具體何時,柔不知矣!”閻柔說道:“但觀烏桓各部奔走相告,早則月末,晚則四月。”
停了腳步,張虞笑道:“多謝閻君相告軍情!”
“軍情晚報於君侯,柔請君侯恕罪!”
閻柔神情恭敬,拱手說道:“僕字子潤,君侯若是不棄,可以字稱柔!”
閻柔是否將二張聯合烏桓各部的情報告訴於張虞,其實都改變不了烏桓即將叛亂的大勢。畢竟眼下距離反叛時間就這麼近,張虞縱有心報國,等軍報送至雒陽,恐怕烏桓已在幽州掀起反叛。
“幽州軍事,虞插手不上!”
張虞笑了笑,說道:“今下我部擴兵,軍中缺少屬吏,又將出塞與步度根擊騫曼,需有通胡俗者,代我與諸胡交際,不知子潤可有親眷舉薦?”
閻柔心臟快速跳動了下,不知張虞為何這般厚待他,出於與張虞交好的態度,拱手問道:“柔有一弟名志,字廣遠,與柔同被掠入胡部,素知胡事,君侯若是不棄,或能招來觀之。”
頓了頓,閻柔說道:“君侯若向朝廷彙報幽州烏桓反叛之事,煩請君侯隱匿柔之姓名。”
“善!”
張虞沉吟了下,說道:“參合陂鹽池雖歸由我所有,但恐塞內烏桓、鮮卑窺視劫掠,勞子潤知會代郡諸胡,否則我營兵必擊之!”
“諾!”
張虞這般示好閻柔,除了有拉攏之意,還有希望透過閻柔走動胡人,使參合陂不受胡人窺視。畢竟雁北胡人,張虞算是震懾住了,臨近的代郡胡人,張虞一直無權干涉。
至於幽州即將掀起的大叛亂,除非朝廷下令出兵,否則張虞無權出兵。且對張虞來說,千辛萬苦去幽州平叛,倒不如趁著步度根與騫曼交手之際,出塞掃蕩騫曼下屬胡部,多賺點軍功,看能否擴充帳下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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