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他四周的虛空開始劇烈震動,不只是荒域內的虛空,彷彿連超越荒域之外的空間都在有節奏地顫鳴。下一刻,無窮無盡的森森白芒從荒域各個角落飛掠而出,如百川歸海般湧入江寒體內。
不出片刻,江寒的身體變得半透明,隱約可見其體內一枚羅紋狀的果實瘋狂旋轉,與那些白芒快速交融。
“分!”
隨著一聲如洪鐘般的喝聲,以江寒為中心,驟然爆發出璀璨耀眼的光芒,光芒之盛,讓石皇、火皇等尊者體內的神力都瞬間停滯。他們本能地閉上雙眼,再睜開時,光芒消散,卻看到了讓他們目瞪口呆的一幕——江寒身前竟出現了七個一模一樣的身影!
這七個“江寒”氣息與本體別無二致,周身縈繞著神秘莫測的力量,雖與老嫗的五行劍分身有些相似,卻遠比那強大得多。
“這是何等寶術!”
幾乎在同一時刻,包括藥都上方六大巨頭在內,荒域中的所有強者都投來驚愕的目光。他們瞪大雙眼,滿臉不可思議,眼中除了震驚,還隱隱閃爍著貪婪的光芒——若是能掌握這樣的秘術,實力必將飛躍!
皇宮內,一眾尊者更是呆若木雞,痴痴地望著眼前八個江寒,彷彿靈魂都被這神奇的一幕勾走,久久回不過神來……
蒼茫群山在暮色中勾勒出墨色輪廓,獨臂老人佝僂的身影穿行於嶙峋怪石之間。他殘存的右臂青筋暴起,每一次足尖點地,腳下的岩層便如蛛網般迸裂,細碎的石礫裹著淡金色的靈氣粉末簌簌墜落。山風捲起他破爛的青衫,露出肩窩處猙獰的疤痕——那是一道橫貫肩胛骨的劍傷,縱使歷經千年也未癒合,反而滲出絲絲縷縷的暗紫色血氣。
行至山谷轉折處,老人忽然駐足。前方的巨山通體漆黑如墨,山巔繚繞著終年不散的白霧,隱約可見崖壁上刻滿了模糊的符文。他伸出唯一的手掌,枯瘦的指節輕輕叩擊空氣,頓時整座山脈發出嗡鳴,如同一頭沉睡的巨獸被喚醒。白霧翻湧間,山體從中裂開一道縫隙,露出內部幽深的洞窟。
洞窟深處,一頭生有雪白色羽翼的白虎蜷縮在石筍叢中。它的皮毛沾滿血汙,左翼折斷處露出森然白骨,金色的豎瞳裡盛滿恐懼。見到獨臂老人的身影,白虎猛地刨地,前爪在岩石上刮出刺耳的聲響:“上仙饒命!小獸願以玄域核心靈脈為祭,求您高抬貴手!“它的聲音混合著獸吼與人言,尾椎骨不住地顫抖,濺起的血滴在地面凝成冰晶。
老人面無表情,溝壑縱橫的臉上唯有雙眼閃爍著貪婪的紅光。他一步踏入洞窟,腳下的地面瞬間龜裂,無數道靈氣柱從裂縫中噴湧而出,將白虎牢牢鎖定。“靈脈?“他嘶啞的聲音在洞窟中迴盪,“本座要的是你背上的逆命骨。“說罷,手掌化作遮天蔽日的陰影,五指張開時竟帶起撕裂空間的尖嘯。
白虎瞳孔驟縮,羽翼奮力拍打卻無法動彈分毫。就在利爪即將觸及它脊背的剎那,洞窟頂部的虛空突然泛起漣漪,一道青芒如流星般墜落。來者身著玄色勁裝,面容隱匿在兜帽陰影中,唯有握成刀狀的右手透出凜冽劍意——那隻手落下時,空氣發出玻璃破碎般的脆響,一道半月形劍氣直劈獨臂老人的後心。
獨臂老人驚覺時已來不及回身,只能將殘餘靈力凝聚於背部。然而劍氣觸及他護體罡氣的瞬間,便如熱刀劃黃油般寸寸切入。“嘭“的一聲悶響,老人的身體化作漫天碎肉,每一塊血肉落地時都爆發出小型靈爆,將洞窟巖壁炸得千瘡百孔。唯有那隻抓向白虎的手掌保持著僵硬姿態,指縫間還殘留著幾根白虎的毛髮。
白虎癱倒在地,劇烈喘息著望向虛空裂縫。青芒散去,來者早已消失無蹤,唯有一縷若有似無的檀香氣息縈繞在洞窟中。它低頭看向自己背上即將被剝離的逆命骨,金色瞳孔中閃過一絲劫後餘生的茫然,卻不知這僅僅是八域劇變的序幕。
宇域驚濤:摺扇童子與魚尾生靈的宿命
星河倒懸的宇域之中,一條寬逾百里的銀色大河貫穿天際。河水並非液態,而是由億萬顆流光溢彩的星砂組成,流淌時發出類似豎琴撥動的清音。河畔蘆葦叢生,每一株葦穗都凝結著米粒大小的星辰,在風中輕輕搖曳。
一個身著錦緞童裝的童子踏空而來,看似不過七八歲模樣,粉雕玉琢的臉上卻毫無孩童稚氣。他手中把玩著一柄象牙骨扇,扇面上繪著殘缺的星圖,每搖動一次,河水中便掀起數十丈高的星砂巨浪。浪花拍擊河岸時,無數光點升騰而起,在空中聚成一個個模糊的人臉,發出無聲的吶喊。
“河伯,現身吧。“童子的聲音清脆如玉石相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他話音剛落,河心驟然凹陷,一個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銀色魚尾的生靈破水而出。這生靈頭戴珊瑚冠,周身纏繞著水藍色的光暈,魚尾拍動時濺起的星砂竟在半空組成古老的治水符文。
“上仙饒命!“河伯伏在水面上,額頭重重叩擊星砂,“宇域河脈自開天闢地便已存在,小神掌管此處萬載,從未懈怠.“他的聲音帶著哭腔,魚尾上的鱗片簌簌脫落,每片鱗片落地都化作一顆黯淡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