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柳終歸是進到了小鋪。
陳平安和王朱今日都沒有來，前者是因為要去齊靜春的學塾聽課，後者則是純粹因為懶。
據她自己所說，龍和蛇一樣，都需要冬眠，所以在開春之前她是不準備早起了。
羅素懶得去管她，不過已經提前告訴小平安去學塾之前一定要叫醒師姐叫上她一起。
是以，今日這小鋪之中就只剩下羅素和李柳兩人。
“他是誰？”
李柳取下心心念唸的河神木雕，感受著其中蘊含的概念法則，木得感情的詢問道。
“河神。”
羅素輕輕點在河神雕像的頭頂。
光芒閃過，李柳便感覺自己來到了一片渾沌的世界。
世界之中，有一道閃爍著無數星辰的璀璨銀河流淌而過。
她立在銀河之前，想伸出手去觸碰。
她是水神轉世，生而知之，天下江河湖海皆受她掌控，對於這不能為她所掌握的水系法則極為好奇。
下一刻，當她的一抹神性觸碰到璀璨銀河的瞬間，整條銀河沸騰了。
李柳驚愕的同時，只覺得自己的所有神性都在這一刻被抽出，金身法相消失不見。
一尊巨大的人影從銀河之中浮現，眯眯眼，微笑臉，和那木雕一模一樣，語氣不急不緩，呆呆糯糯：
“年輕的水神喲~你丟的是這個金色的法相，還是這個銀色的法相，還是這個被打壞的法相呢？”
李柳有些錯愕。
萬餘年前，水火之爭時，她與火神一戰，戰到金身破碎，大道受損，這金身怎會出現在這裡。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李柳還是跟隨內心的選擇道：“被打壞的法相。”
“誠實的水神喲~這是給你的獎勵……”
一座修補了些許破損、與她性命相連的金身法相從銀河中升騰而出，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李柳怔了怔，大道之傷何時這樣簡單就能修復了？
“如果我不取回的話，法相是否會就此消失？”頓了頓，李柳認真地問道。
“不會喲~本河神支援代保管業務啦。”河神甩了甩自己的手絹。
沉思了兩秒鐘，感受著自己全部的神性被抽取一空的感覺，李柳沒有任何的猶豫，轉身離開。
這倒整得河神有些不會了，待在原地撓了撓頭：“唉？”
察覺到李柳從問心幻境裡走出，羅素不由得好奇地看向她。
他雖然是河神的創造者，但一般都是託管模式，他也沒有特意去偷窺什麼。
“放下了一些過往。”李柳說道。
青童天君讓她以人的身份走一走這世間，以前她高高在上，俯瞰人間，自以為看遍凡人的愛恨情仇，生離死別，對人性極為了解，不知該怎樣做人。
如今的話，倒是失去了過往的桎梏。
雖說這與那些佈局者希望的，自己能在神性中誕生人性有所偏差，是取巧的做法。
但，於她而言，只要結果沒有什麼區別便足夠。
更何況，以前是為了修補金身，而今金身歸來，大道傷痕有所癒合，若是誰有異議，且來與她戰過一場。
且看看萬年之後，這些後輩凡人能達到何種地步。
“按照契約，他現在是我的了？”李柳問。
她籤的契約和陳平安的一樣，所以她大概需要留在平安小鋪三十年。
三十年，對於一個神明的時間尺度而言，不過彈指一揮間，她並不著急。
更何況，她覺得羅素的身上充斥著不合常理的謎團。
能彌補一尊十五境的金身，自身竟然只是一個飛昇境。
昨日那一劍她也有所見證，如此多的不合理湊到一起，她幾乎都要以為是那位迴歸了。
“是，不過在結清尾款之前，你不能從這裡帶出去。”羅素答道。
李柳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尋了個地方，將木雕放了過去。
‘希望這次能活出個人樣。’她這般想道。
……
羅素大宇宙。
很顯然，異人羅素誤闖天家的事在大羅素群體裡造成了極大的波瀾。
即使感受到了有新的羅素到來，趕來這裡的老羅素也是寥寥。
也就葉羅麗羅素、窮鬼羅素和愛情公寓羅素來了。
其他的大佬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告假缺席。
這就讓新來的羅素們很是尷尬，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前二十萬字呢，當然，他們來的人數也不少就是了，烏泱泱的一堆人，有人有獸，不知道的還以為動物園開會呢。
“詠春，羅素，不知諸位是？”
開口的羅素一身馬褂，問話就問話，還紮了個標準的馬步，手上也是詠春起手式。
“哦？竟是同道，形意門羅素，且搭把手。”
高中生羅素也是擺出架勢，太陽穴鼓盪，腳下甚至都飆起了罡風。
“啊？不是？你這國術怎麼帶特效的？”
詠春羅素見此一幕下巴都快驚掉下來，大家都是練武的，怎麼差距這麼大。
一問之下，這才知道。
雖說都是國術，但一個詠春葉問，一個是龍蛇演義。
前者面對火槍力有不逮，大致可以當成抗日和諜報去對待。
後者就不一樣了，後期靈氣一起來，直接徒手拆火箭。
就算是現在，龍蛇羅素也有著靠肉身撞塌一棟樓的能力。
純粹是兩個物種。
“唉~合著不是一個世界觀啊。”詠春羅素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
枉他還以為只是時候沒到呢。
他而今是暗勁巔峰，已然遠遠超過了師父葉問，能用寸勁隔著鋼板一拳打斷鋼板後面的木樁。
本以為這是龍蛇演義之前的時間段，合著是他一廂情願了。
“現在不是成了嗎。”黃袍道士羅素笑著道：“回去就直接見神不壞了，直奔日本直取裕仁狗頭。”
“說的也是。”詠春羅素點了點頭，隨即道：“閣下又是？”
“我這一身黃袍褂桃木劍你還看不出？殭屍先生啊！”道士羅素拍了拍自己身上的衣服，連忙和詠春羅素握起了手。
兩人的世界頗有淵源，主要是兩人的師父。
葉問和九叔併成為萬界聖師，兩方世界也都是諸天萬界著名的新手村。
武功起步的就葉問，然後過渡到龍蛇或者金庸武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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