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你擒拿世子,就算救下了梁紅玉和關天佑,他們也未必能保得了你平安。
這個仇算是坐下了,只要有機會,玉龍河必遭難!
這柄懸於頭頂之上的利劍,隨時都有可能會斬下來!
甚至,我有一種預感,怕是,北雁關中,鎮北王也未必能完全掌控局面。
尤其是,現在朝廷集體南遷,北雁關孤懸北境,朝廷豈能坐視不理?
若是一旦鎮北王坐大,甚至有一天一統北境,坐北望南,那這天下怎麼辦?”
宋時輪望向了李辰,低聲問道。
“那也是他們朝廷內部的事情,跟咱們好像並無多大關係吧?”
李辰負手問道。
“大執事,其實論起天下大局大勢,我不信你不懂,更不信你沒有考慮過。
所以,我要說的是,若鎮北王是個有野心的人,你跟著他,以後或許還有從龍之功。但就算真有那麼一天,當飛鳥盡時,良弓必藏。狡兔死時,走狗烹之。
那時,等待你的,也依舊是殞滅之災。
一方面,你必定功高震主。
另外一方面,也必定會有對你懷恨在心的人,比如王妃,以各種名義吹起枕邊風,讓鎮北王殺你而後快。
當然,這是建立在鎮北王有野心的基礎之上,災難還有可能再遲滯一段時間,幾年,或者十幾年,因為,他要用你。
但如果,鎮北王並無野心,那,以他現在的處境,不但他危險了,而且,你也要有危險!
到時候,針對你的人,可不僅僅只是王妃了,更不僅僅是那個徐陽,甚至當朝的皇帝,怕也要視你為眼中釘、肉中刺!
尤其是,這一場大勝之後,更會讓朝廷擔憂猜忌。
甚至,以我對當朝皇帝的瞭解,怕是這一次北雁關報捷之後,他會即刻讓梁天出兵,橫掃北境。
若梁天做到了,那便讓他進京面聖,然後藉機殺他。
若梁天做不到,那便借北莽和西胡之手殺他。
反正,梁天不能再留。
大執事,對你來說,如是!
這是陽謀,無解!”
宋時輪緩緩地道。
“若是如此,那北雁關呢?怎麼辦?”
李辰皺起了眉頭。
“相比於朝廷的穩定而言,一個北雁關又算得了什麼?反正北境都丟了,還在乎丟了一個北雁關嗎?
堡壘總是由內部攻克的,而內部的矛盾爭鬥,也永遠比來自外部的爭鬥更加劇烈殘酷,甚至兇險十倍!
沒辦法,這就是人性。
當今朝廷可以容忍外族欺辱,但就是不能忍受還有一個梁姓王朝獨立於北方,更不可能忍受著要時刻去擔憂這個北方的梁姓王朝會不會有朝一日南下,滅了他們的朝廷,替代他們成為另外一個大衍!
內部的矛盾鬥爭,永遠比來自外面矛盾鬥爭更殘酷、更劇烈!”
宋時輪凝神著李辰的眼睛說道。
“若真像宋執事所說的,那,現在的這個局面,看起來好像無解啊。”
李辰挑了挑眉毛,微微一笑道。
“有解無解,就要看大執事想不想解了。我不信,大執事從來沒有考慮過天下大局,考慮過後續之事!”
宋時輪擲地有聲地道。
“那如果我問,面對著這個幾乎無解的局,宋執事,你認為,應該怎麼解呢?”
李辰眼神淡淡,望向了宋時輪,負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