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所有人都停下了活計,緊張地望向了院外的官差,還有後面那十幾個持槍挎刀、氣勢洶洶的府兵,俱都神色畏懼。
任何年代,在官差府兵面前,百姓都是弱勢群體。
“我是李辰!”
李辰走了出去,站在馬前,平靜地道。
“我是平陽縣尉,吳闖。你們這是在幹什麼?”
那官差眼神向著院中巡視過去,最後盯在了李辰身上,厲喝了一聲問道。
“煉製精鹽。”
李辰依舊語氣淡淡。
不過,他已經隱隱間猜到,若是不出意外,這個吳闖恐怕就是吳家在縣裡當差的族人。
縣尉,縣裡的位置只在縣令和縣丞之下,是掌管治安輯盜的三把手,就縣裡而言,絕對是個不小的官。
倚門而望的小婢妻緊張地抓著門框,臉色蒼白,指甲都快摳進木頭裡去了。
她突然間想起來一件事情,煉私鹽,那可是重罪。
如果,如果官人因為煉鹽被抓了進去,那該如何是好?
其他的百姓大概也想到了這件事情,人人臉色驚恐了起來——他們不是在為自己擔憂,而是在為李辰擔憂。
“秀兒,快去找你爹!”
劉金翠低聲向徐秀兒道。
徐秀兒也緊張地應了一聲,沿著院角輕盈地爬過了土牆,疾快跑進山中去找正在組織村民打柴的徐江。
“私下製鹽,那可是重罪,李辰,這一次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旁邊的吳長青狂笑了一聲道。
他死死地盯著李辰。
現在,經過多方打探,他已經百分之百確定,這個小王八蛋就是殺害他七位族內後生的兇手。
也正因為如此,昨天他才帶人一直跟著李辰,想暗中殺了他算了——沒有證據,報到官府也沒用,無法抓他。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李辰昨天去城裡買來那麼多的粗鹽。
他和族人又是吃驚又是好奇,李辰哪來那麼多的錢買粗鹽?
買這些粗鹽又要幹什麼?
正因為如此,吳長青才強自按捺下殺心,繼續觀察。
沒想到,李辰居然自己作死,組織人手起早在家裡煉精鹽,這可讓吳長青逮到了切實的證據。
急急地找到了縣裡當縣尉的侄子吳闖,來抓李辰一個現形。
並且,若是要能從他嘴裡逼出那個煉精鹽的方子,那可就發大財了!
看著吳長青得意忘形的嘴臉,李辰冷冷一笑,“我死定了?那也未必。”
“真是好猖狂的小子,都已經被抓了煉製私鹽的現形,居然還敢在這裡口吐大氣。今天本官必須要履行縣尉職責,將你這膽大包天敢煉私鹽的田舍漢緝拿歸案!
來人啊,給我拿下!”
吳長青一聲怒吼。
李辰眼一眯,剛想有所動作,卻不料遠處一聲尖叫,“等等,我家官人不是非法制私鹽,而是從城裡買來的粗鹽,用其煉製精鹽,再賣回城中。
一切渠道都正規合法,這不是煉私鹽,只是二次提純,又何罪之有?”
他一回頭,就看見小婢妻正提著裙裾跌跌撞撞地跑了過來,張開小手,攔在了李辰面前。
儘管面對那冷氣森然的刀槍,她是那樣害怕,身體還在顫抖著,卻依舊勇敢地用單薄的身軀擋住了對面如狼似虎要拿人的十幾個官差。
不過,小婢妻的豔麗卻讓吳闖眼中精光一閃,眼底深處掠過了一抹貪婪。
這個李辰,倒是娶了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啊。
要是收拾掉李辰,取了他的家財,再睡了他的老婆,唔,倒也算是為家族復仇了。
李辰看到了他的眼神,登時眼中掠過一抹殺意,這個人,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