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一群女人們也正忙活著擺席,喜氣洋洋的。
劉晨旭的小妹劉晨依過來幫忙,別看只有十二歲,手腳卻是利落得很,殺雞、燉菜,樣樣精通,不但勤快能幹,嘴還特別甜,對小婢妻一口一個“嫂子”,叫得跟親嫂子似的。
把小婢妻哄得眉開眼笑的,還悄悄塞給她一塊桂花糖——那是李辰前幾天去城裡時給她買的,她沒捨得都吃完,幾天才吃一塊。
好物共享,手有餘香。
劉金翠也帶著徐秀兒來幫忙了,周大海家裡的王綵鳳帶著周嬌也跑過來了,搬桌子挪凳子,那叫一個相當的賣力氣,甚至都不讓小婢妻伸手。
弄得小婢妻抱著個金漸層,都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此刻,一群挖野菜的女人也路過,看見這邊忙著,都紛紛放下了大筐來幫著幹活,馬蓮也帶著幼子過來了,摘了不少酸甜好吃的野果子送了過來,讓小婢妻很是感動。
不過,有些奇怪呀,小婢妻走路的姿式居然又像前些日子似的……有些特別?
“咦?婉兒,你這脖子怎麼好幾個印子啊?咋弄的?”
馬蓮邊將一個洗乾淨的酸丁子遞給小婢妻,邊明知故問地道。
“我……啊,不小心,磕到桌角弄的……”
小婢妻正接過了酸丁子,不提防馬蓮這麼一問,登時俏臉飛紅,拉起衣領掩著脖子。
“是嗎?哎喲,想必是磕疼了吧?而且還是連著磕了好幾天吧?天天晚上都能聽到你吃痛的聲音,叫得可慘呢,這可憐的小婉兒。”
馬蓮忍住笑,一本正經地道。
“哈哈……”周圍的一群娘們兒俱都大笑了起來。
都是過來人,誰還能不知道這兩口之間那點兒事兒?
不過,說起來辰哥兒好像有些太牲口了些,白天打獵,晚上打老婆,還依舊龍精虎猛的,壯得簡直像頭牛!
小婢妻羞得頭也不敢抬,只是小聲叫道,“蓮兒姐姐,就是,就是桌角磕的嘛,也是碰巧,幾天都磕在一個地方……”
“哎喲,婉兒啊,你家的桌角真可惡。這麼著,不行的話,今天晚上我來你家睡,讓你家的桌角使勁地磕我吧,蓮兒姐姐身子壯,咋磕都不會叫痛的。”
馬蓮笑嘻嘻地道。
“馬蓮兒,你這是想被磕還是想被勀啊?簡直就是癢癢他瑪抱著癢癢哭,癢癢死了吧?”
“就是,隔這麼遠,你那算盤珠子都崩我臉上了。想佔便宜就直說嘛,還七繞八繞的。”
周圍一群女人豪放地大笑道。
“你們叫什麼叫?這樣的男人你們誰不想?小婉兒,我可提醒你,千萬把自家男人看好了,要不然,哪天沒準兒他解手的時候指不定就有哪個小娘們兒把他堵著偷了你的男人……”
馬蓮兒一本正經地道。
“我看最該防著的人就是你,要麼就滾回去做飯,要麼就過來幫忙,別在這裡葷的素的逗婉兒了!”
劉金翠走過來笑罵道,順便將臉蛋兒通紅、手足無措的玉清婉拉到了身後。
“婉兒,別聽她們瞎說,其實就是逗悶子,不要當真。”
劉金翠笑道。
“不會的不會的,她們,人都很好!”
小婢妻趕緊擺手。
……
活兒幹完了,開席。
李辰是豪不吝嗇,直接燉了兩隻松雞、一鍋買來的魚,還有兩個炒青菜。
炒青菜裡擱了足量的肉。
甚至,還買來了兩大壇酒。
這頓飯,吃得村子裡的老少爺們兒幾乎眼淚都要下來了。
他們已經兩年都沒有這樣吃肉喝酒開大葷了!
不過,吃飯的時候,王綵鳳卻領著周嬌,悄悄地離開了,幫著幹活可不是來蹭吃蹭喝的。
卻不想,她們剛走到半山腰,卻被匆匆趕過來的小婢妻喊住了。
“嬸子、嬌嬌,幹嘛要走?回去吃飯呀!”
小婢妻攔住了兩個人。
“不吃了不吃了,家裡做好了的。”
王綵鳳趕緊道。
周嬌也吞嚥著口水,一個勁兒地搖頭說“不吃了。”
“哎呀,都忙了一上午了,咋能不吃飯啊?快回去吧,官人特意讓我來喊你們呢。走吧走吧!”
小婢妻笑著將母女兩個拽了回去。
“婉兒,你們小兩口,都是好人,嬸子還有嬌嬌以前實在對不住你們!”
王綵鳳感動得眼圈兒都紅了,揩著眼角道。
這年頭,就算過年也吃不上這樣的大席啊,李辰和玉清婉簡直是,大好人啊!
席間,李辰恰好坐在了趙大石的父親趙鐵匠身邊,他就笑道,“趙叔,還要謝謝你送我的那把刀啊,真是好刀。”
“哈哈,喜歡就好。”
趙鐵匠得了句誇,興奮得紅光滿面。
“你以前在軍匠作營待過,那裡都怎麼鍊鐵打鐵啊?”
李辰順嘴問道。
“打鐵嘛,就跟現在一樣,就是將鐵塊子燒紅了錘唄,多錘幾遍打成型就好了。
鍊鐵,那可煉不了,都得是礦場裡專門的冶煉工坊,用高爐把鐵礦石拿過來碾碎了填到爐裡,然後就用木炭去燒,鐵水自然就流出來了,不過要燒好長好長時間,太費功夫了,而且特別費木炭,像我們這些人可弄不起……”
“用木炭?”
李辰一怔,難道現在還沒有用煤炭嗎?
“除了木炭也沒有別的嘛。”
趙鐵匠點點頭道。
“原來如此。”
李辰緩緩點頭,心下間已經有了數。
確實如他所料,這個年代冶煉技術實在很一般,甚至還沒有使用煤炭,要這麼看,怕是改進型的高爐都沒有出現吧?
不過,隱隱約約中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他一轉頭,就看見遠處原本正幹活兒的徐秀兒正拿著個水瓢,怔怔地看著自己。
一見李辰盯向了她,她美麗的臉蛋登時一紅,低下頭去,匆匆給鍋里加水,卻不料鍋裡的水都滿了,直往外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