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軍只需示敵以弱,佯裝力薄怯戰,誘其深入水寨核心。待其兵馬盡入甕城,再以強弩封鎖寨門,伏兵盡出,四面圍殺!定可一舉殲之!”
“好!就依賢弟之計!”
孫桓用力點頭,對周循的謀劃深以為然。
數日後,江都津西南五十里外。
斥候快馬飛報:
“報——!發現魏軍!打著‘張’字大旗,約三千步騎,正朝江都津疾馳而來!距此已不足五十里!”
儘管江都津內僅有孫桓和周循的一千三百餘精銳,面對這三千氣勢洶洶的魏軍,孫桓心中卻毫無懼意,只有臨戰的興奮與冷靜。
“按計劃行事!”
孫桓果斷下令。
周循立刻點齊五百部曲,皆是精悍敢戰之士。
他脫下儒衫,換上輕甲,翻身上馬,親自率領這支誘餌,出寨向西迎敵。
不久,兩支人馬在一片相對開闊的灘塗地帶相遇。
塵土飛揚中,魏軍陣前一員小將,身披亮銀甲,手持長刀,騎著一匹高頭大馬,正是張虎!
他看到前方竟有江東軍敢出寨迎戰,先是一愣,隨即看清對方不過區區數百人,臉上頓時露出不屑的狂傲笑容。
“哈哈哈!”
張虎催馬上前幾步,長刀遙指周循,聲音洪亮,充滿了居高臨下的蔑視:
“我道是誰,原來是江東鼠輩!爾等安敢犯我疆界?豈不忘了四年前逍遙津,爾等十萬大軍是如何被我父八百精兵殺得丟盔棄甲、哭爹喊孃的嗎?”
“今日爾等區區數百人,也敢螳臂當車?還不速速下馬受降,更待何時?免得到時做了小爺刀下之鬼!”
周循端坐馬上,面容沉靜,對張虎的辱罵充耳不聞,也不答話。
他手中長槍一舉,身後五百部曲立刻列開陣勢,弓弩上弦,刀槍出鞘,一副嚴陣以待、準備死戰的架勢。
“哼!冥頑不靈!”
張虎見狀,心中更是篤定對方已是困獸猶鬥。
他自負武藝高強,深得父親真傳,早已是當世年輕一輩的佼佼者,豈會將眼前這個看起來文質彬彬的“小白臉”放在眼裡?
建功心切的張虎,暴喝一聲:
“兒郎們,隨我殺!踏平這群江東鼠輩!”
話音未落,張虎已一馬當先,挺刀直取陣前的周循!
刀光如匹練,帶著破風之聲,勢大力沉!
周循眼神一凝,挺槍相迎。
槍影刀光瞬間交織在一起!
“鐺!鐺!”
金鐵交鳴之聲刺耳響起。
周循槍法精妙,靈動迅捷,本可纏鬥。
但他牢記誘敵之計,只使出五六分本事,與張虎鬥了兩三個回合,便故意賣了個破綻,槍勢一滯,彷彿被張虎的猛力震得手臂發麻。
“賊將厲害!撤!快撤!”
周循佯裝大驚失色,高呼一聲,撥轉馬頭便走。
他麾下的五百部曲也彷彿瞬間崩潰,陣型大亂,紛紛丟盔棄甲,倉惶無比地朝著江都津水寨的方向“狼狽”逃竄。
“哈哈哈!果然是一群烏合之眾!不堪一擊!”
張虎見狀,狂喜不已,哪裡肯舍?
眼前這“江東小白臉”的首級,可是唾手可得的大功!
他熱血上湧,徹底將父親的叮囑拋在腦後,長刀向前一指,厲聲咆哮:
“追!給我追!一個也別放跑!斬將奪旗者,重重有賞!”
他身先士卒,一馬當先,率領著三千士氣高昂的魏軍,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狼群,朝著“潰敗”的江東軍和那看似門戶洞開的江都津水寨,瘋狂地追擊而去!
滾滾煙塵,直撲江都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