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所二樓的包廂裡。
女經理盯著陳舟的動作，臉色微微一沉，手上的ipad滑了一頁。
但陳舟仍舊搖搖頭，直到三四頁全部滑完，女經理差點以為他是來找茬的，陳舟才慢悠悠說道：“有沒有帶點特色的？”
聞言，女經理會意，沒看出來陳舟也是個老手。
尤其這色眯眯的樣子。
看著年輕，簡直就是個色中餓鬼。
女經理朝陳舟拋了個媚眼：“小哥想要別的，早點說嘛~”
說著，她切換軟體，輸入六位密碼後，給陳舟看了套餐：
“小哥，我們這裡有398、598、798和1298四種價格，不知道你想要哪種啊？”
陳舟聞言意動，悄悄開啟口袋裡特意準備的錄音筆，問道：
“哦，有什麼差別啊？別給我整素菜葷賣那一套啊！”
見陳舟套話一套一套的，女經理放下心中戒備，連忙說：
“這哪兒能啊，就是92、95、98跟包夜的區別。”
聞言，陳舟臉色稍緩，嗯了聲道：
“那還可以，不算坑人。”
女經理笑笑道：
“那肯定的，都是小本買賣，主打一個誠信嘛！”
於是陳舟便裝模作樣挑了起來，一邊挑還一邊囉裡吧嗦道：
“這裡面的學生妹是不是真學生啊？高中生沒有，至少也是大學生啊。”
“別給我整一群滿臉皺紋、躺著玩手機一點反應沒有，鬆鬆垮垮還空鼓的過來啊！”
女經理撇了撇嘴，有點嫌陳舟屁事多，不過越是這樣她越覺得他是個老手。
哪個初哥不是猴急猴忙，看見女的就往上撲的？像這種挑挑揀揀的，反而一看就是被坑多了的。
女經理心裡雖腹誹陳舟事兒多，但面上仍堆著笑，指著螢幕上一個妝容精緻的姑娘說：“這位是我們店裡的頭牌，980的套餐，服務那叫一個周到，保證讓您舒舒服服的。”
陳舟裝作猶豫的樣子，撓了撓頭：
“太貴了太貴了，有沒有便宜點但也不錯的？”
女經理心想這小子還挺會砍價，便又翻出幾個價格稍低但看起來也還水靈的技師照片，一一介紹。
陳舟一邊聽一邊繼續用錄音筆記錄，眼睛也不帶閒著的，挑了個波最大的：
“那就這個叫佳佳的吧，對了，這自選套裝是什麼意思？”
女經理解釋道：
“像我們店裡會常備一些套裝，讓小姐姐換上，搞點制服誘惑嘛~”
陳舟一聽來了勁，問道：“那都有什麼制服啊？”
女經理一一列舉：
“空姐、老師、秘書、jk、女僕、護士這幾種都有哦~”
陳舟想都沒想，清了清嗓子道：“那就老師套裝吧，我別的不咳嗽，就咳嗽這個。”
女經理看陳舟歲數不大，顯然也是剛出學校沒幾年，有點校園情結也正常。
接下來就是令人痛心疾首的付款環節。
798，98套餐。
陳舟付完款後，女經理笑了笑道：
“小哥你等下，佳佳老師馬上就過來。”
很快，一位身著白色教師制服的姑娘進來了。
那姑娘二十五六歲的模樣，手裡還真拿著根小教鞭，臉上化著精緻的妝容，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肢走了進來。
她身上的教師制服明顯小了一號，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完美展現。
尤其是那對飽滿的胸脯，在布料的包裹下更顯誘人，領口處若隱若現地露出一抹白皙肌膚。
陳舟裝出一副興奮的樣子，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姑娘，嘴裡還小聲嘟囔著：
“別說，還挺像那麼回事兒。”
佳佳老師一進來就進入狀態，看著陳舟皺眉道：“這位同學，上課不好好聽講，還在下面說悄悄話？”
陳舟呵呵直笑。
這課好啊，這課得上。
說著，佳佳老師拋了個媚眼：“那接下來，老師就要懲罰不聽話的學生咯~”
陳舟呵呵笑道：
“先不急，什麼懲罰，細嗦！”
佳佳老師愣了愣，隨即笑出了聲，教鞭在陳舟肩膀上輕輕抽了一下：“同學挺懂行啊？是不是以前被別的老師‘輔導’過？”
陳舟心裡一緊，表面卻裝得更興奮：
“輔導課我是天天上，但佳佳老師的輔導課，我卻是第一次上，不知道老師的‘輔導’裡有沒有‘重點內容’？比如……”
他故意頓了頓，眼睛往佳佳老師的胸口瞟了瞟：
“有沒有‘實踐課’？”
“實踐課啊……”
佳佳老師拖長了聲音，另一隻手解開了制服的第二顆釦子，露出裡面白色的蕾絲內衣：“要看同學夠不夠乖哦。”
她湊到陳舟耳邊，吐氣如蘭：“比如，同學要是能把老師的‘問題’都答對，老師就給你‘額外獎勵’。”
聞言，陳舟真正興奮起來，他說道：“老師，請出題吧，我最喜歡回答問題了！”
佳佳老師被陳舟的興奮弄得一愣，緩了半天才續上演技道：“比如，你最喜歡老師哪個身體部位啊？”
陳舟皺皺眉頭，說道：“老師，這個問題太簡單了，請你換個有難度的，比如函式的週期性問題。”
聞言，佳佳老師又是一愣。
不是，你是真要聽高數還是怎的，真有人來勾欄聽曲啊？
此時，佳佳老師明顯感覺到陳舟是在拖延時間，她下意識地眼神下移。
果不其然地笑了笑。
多年的從業經驗告訴她，她這種美人在懷還能不為所動的，情況只有一種。
那就是在等藥效。
上次有個客人，就拉著她唸叨了半天什麼：“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
然後藥效一到，她是拉都拉不住，衝得跟頭牛一樣。
不過三四十歲出現這種情況的，她見得比較多，但陳舟這麼年輕還要等藥效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見再拖延下去就有點刻意了，陳舟摸了摸鼻子，準備去廁所打電話舉報。
以手裡錄音筆的錄音來說，差不多也能定性了。
隨後他以尿遁為由，朝佳佳老師說道：
“那個等下，我想先去趟廁所。”
聞言，佳佳老師嬌柔一笑：“同學早去早回哦~”
在她看來，陳舟顯然是見藥效半天沒上來，跑廁所加量去了。
然而不等他起身，門外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開門，警察查房！”
敲門聲像重錘砸在陳舟太陽穴上，他手裡的錄音筆差點滑進床縫。
佳佳老師的臉也瞬間白成紙，小教鞭都“啪嗒”一聲掉在地毯上。
陳舟心中驚疑。
？？？
不是哥們，現在警察都會特異功能了嗎？他都沒打電話呢，就摸到地方了？
那自己現在這處境豈不是很危險，要從假嫖變成真嫖了？
就佳佳老師身上這套制服，也不像是單純按摩啊。
陳舟四周看了看，房間裡沒窗戶也沒門的，他完完全全成了甕中之鱉。
此刻，外面警察的聲音再次響起：
“趕緊開門，裡面的幹嘛呢？”
無奈之下，陳舟只能寄希望於手中的錄音筆，以此證明他是正義之師。
同時為了以防萬一，他又給自己套了一個“金色傳說”。
希望好運能帶來奇蹟！佳佳老師連忙將身上的制服穿好，然後開啟了門。
門剛開，兩個警察就擠了進來，先是拿著手機一頓亂拍。
然後高個子警察亮了亮證件，聲音像冰：“警察，例行檢查。所有人抱頭蹲下，不許動！”
矮個子警察手裡拿著手銬，目光掃過佳佳的制服，皺了皺眉頭：
“穿成這樣，幹什麼的？”
佳佳老師顫顫巍巍道：“洗腳按摩……”
高個子警察簡單做了筆錄。
矮個子警察呵了一聲，朝兩人說道：“誰信啊，你們自己信不信？跟我們走一趟吧！”
陳舟知道一時半會兒說不清，只能任由矮個子警察扣上冰冷的手銬。
他手裡雖然有錄音筆能證明自己的清白，但顯然不能在這時候拿出來。
畢竟佳佳老師還在旁邊，要是被她聽到，回頭讓足浴店老闆知道了，容易報復自己。
良民肯定不能跟黑社會鬥。
跟著警察走了出來，陳舟發現大堂裡已經蹲了一排了，頓時眼花繚亂的。
有裡面穿著血滴子，外面套件浴袍的；也有穿著破爛絲襪，但腿上寫滿了淫詞穢語的……
陳舟霎時間大開眼界。
這玩得比網上花多了，看來他剛才的體驗還只是管中窺豹。
還需要繼續學習啊！
警車在顛簸的路上行駛，陳舟透過鐵窗看著外面閃爍的霓虹漸漸遠去。
旁邊還是佳佳老師，此刻的她低著頭，一聲不吭。
閒來無聊，陳舟開啟了話匣子，問道：“佳佳老師怎麼會想到從事這個工作的？”
佳佳抬起頭，嘆息道：“叫我佳佳吧……”
說來話長，但又說來話短，概括起來無非是那一句話：
愛賭的爸，生病的媽，上學的弟弟和破碎的她。
陳舟無奈道：“都這樣了，我們也算同是天涯淪落人了，就不能說點真話？”
佳佳尷尬地笑了笑：
“職業習慣了，其實就是上大學欠了點網貸，上班又還不起，然後就這樣了。”
聞言，陳舟扼腕道：
“憑本事借的，就不要還嘛！”
佳佳搖搖頭：“那時候小，不懂這些，電話打來就怕了。”
陳舟搖搖頭，沒多說什麼。
聊天之間，警車到達警局。
警局大樓像座灰色巨獸，白熾燈在夜幕裡劃出慘白的光帶。
三樓局長辦公室，茶杯正騰起嫋嫋白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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