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快跑
別糾纏了
求你了.放過我.
真澄快跑
鼻息聲變得粗重,腳底下的土地開始變得柔軟,越來越使不上力的腳步。
背後的陰影迫近,那股陰森的感覺,讓她的背脊一涼,那片美麗的新世界,就在遠方,在碧海對面的遠方,在雲端之下的遠方,可是,太遠了她已經沒有信心,去到對岸“快過來!”
眼前的海面上,突然出現一艘小船,一根吊著一本書的魚線從船上拋過來。
開啟了,變成了一件救生背心。
可是,在接住那根融於天空中分辨不清的魚線之前,
她的眼前被黑暗吞沒——————
呼——
一條真澄從噩夢中醒來,她的輕薄睡衣被打溼了,露出了姣好玲瓏的曲線。
擦了擦額頭和胸口的汗,她心有餘悸地看向了窗外黑暗一片的海洋。
《老人與海》躺在枕頭邊,耳機也落在枕頭邊,手機裡還在單曲迴圈著《老人與海》的歌。
沒有逛廟會、看煙花的她,今天下午選擇一個人在房間裡看書聽歌。
在翻完最後一頁後,她睡著了。
所以,夢裡才會有魚線和雲海啊.又夢到了那件事了那件事直到最後,她也沒有勇氣問出原因。
這也是一條真澄成為“一條之恥”的原由。
各種各樣的失敗,各種各樣的嘲笑,也比不上那件事.從那刻起,她才發現,自己彷彿生來就是被欺辱的。
孤立她,再拯救她——這種套路,她在16年的人生中已經領教了2遍。
一年k班的空氣越來越差,久病成醫的她,自然有懷疑的人——八坂清一郎。
這個嘴裡老是掛著誰誰誰是他朋友的人,她明顯地感受到,他的那份令人作嘔的覬覦。
之所以如此篤定,是因為她拒絕後仍對她有所糾纏的人,目前為止,不存在一個好人。
她被k班孤立後,只有他八坂清一郎,還在對自己不斷噓寒問暖。
那張偽善的笑容,令人毛骨悚然。
怎樣才能擺脫這個人呢?
腦海裡出現了一個名字——
書籤裡的感謝,他看到了嗎?
因為字寫的不怎麼好看肯定沒他寫的好看所以沒有寫太多本來,有更多話想要說出來。
可是如果只是在line上說,她覺得不太對。但當面說,她總是控制不好自己的距離感和情緒。
淺間靜水,是一個奇特的存在。
他是值得信任的人,兩次誤會他後,他仍不計前嫌地選擇開導自己,放在門口的姜百合香薰、下雨天故意遺落的傘、拒絕近衛家的橄欖枝,還有他看自己的那股嫌棄的眼神,這些都成為了一條的安全感。
這種安全感的獲得,並不要求自己說違心的話、迎合他人的觀點,她可以坦然地去反駁,卻並不擔心有什麼衝突發生,這是一種讓她感到無拘無束的狀態。
更重要的是,音樂不會騙人,她和他之間,有著音樂的默契。
一條真澄相信,喜歡月光的人,不會是壞人。
那天和二見月海共奏之後,淺間在line裡面的那句話,讓自己反覆掏出手機,看了幾十遍。
【花不是為花店而開,人有各自的月亮。】
還有那句——
【請做你自己的世界的氣候、四季。】
人和人之間互相鼓勵,更容易擺脫孤獨。
雖然有些討厭他那股高高在上的,帶著說教味道的語氣。
但不可否認,那些語言是有力量的,試圖教會她什麼並將她往前方推過去的力量。
明明朋友都不是,自己卻開始相信他說的話。
少一點精神內耗嗎?
勇敢面對只會逃避的自己嗎?
在簡單的世界裡,尋求改變並獲得幸福嗎?
從未如此深刻的記憶這些過去令她噁心的大道理。
理智的、善良的、有邊界感的淺間靜水,這是她從未遇過的人。
確實,虛假的友情,沒有維持的必要。而過度的焦慮,能傷到的也只有自己。
近衛千代似乎不再把自己放在眼中,那就專注於一個小人物應該專注的事情吧。
練琴,比賽,看書,或者嘗試用更主動的方式去交一個朋友…
少一些患得患失,很多答案,那些必須要做的事情,會自動出現在眼前。
一條真澄衝了一個澡,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向學生會打聽出淺間的房間號,又在鏡子前換了一身衣服。
出發吧,和他討論一下這兩天看書的體會和問題,順便請教他怎麼面對八坂清一郎吧。
是的,只是當面聊一下問題。
一條真澄對自己說到。
6月25日,夜,東京灣。
不二意志號艙號【3006】內,一條真澄坐在緊湊不到20㎡的房間一角,視線隨著淺間的身影移動。
她面前的小圓桌上放著兩杯加了冰塊的茶,冰塊在茶中發出噼啪的聲音。
“這本書我看完了。”
一條真澄把《老人與海》放在了小圓桌邊緣,這本書很薄,她只花了5個小時便讀完了。
“所以呢?”
“還有什麼類似的書推薦嗎?”
“下一本書應該看什麼,得問你自己。”
“為什麼?”
“這個也最好問自己。”
“但我自己說不知道。”
“實在不知道就讀些經典作品吧。”
“經典作品指的是哪些?”
“經典作品就是在想象力、觀察力、感受力這幾個方面,能夠給予你極大教育和啟發的作品。具體你自己判斷,網際網路上推書的內容多的是。覺得讀的進去就讀,讀不進去說明時機還不到,就不要勉強自己去讀。”
“哦”
一條看著這個晚上在自己房間還帶著帽子的男生,覺得他有點奇特(裝)過頭了。
“話說,淺間你不準備改變些什麼嗎?”
“改變什麼?”
“改變一下生活方式,或許,會更受歡迎一點?來找你們戀愛諮詢部諮詢的人也會多一些吧。”
我什麼時候表現出想受歡迎了?另外,你表達善意的方式就是按照你的想法改造別人嗎?
五攝家的教育,或許真的很成問題。
淺間喝了口茶,隨意翻開了一條借來的《老人與海》,說道,
“一條,有資格談獨立的人,他們是能允許遺憾、愚蠢、醜惡、虛偽、付出沒有回報等一切的人,只有這樣,你才會擺脫內耗,逐漸成為一個柔軟放鬆舒展的人。你對我有什麼不滿,這種不滿的情緒只會讓你難受,而並不影響我對自己的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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