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等已抵達普安州城,何不一鼓作氣拿下此城?”大衛國二等霍博克賽裡侯、杜爾伯特萬戶長鄂博堆烏朗海趾高氣昂地問東蘭土知州韋兆羆、那地土知州羅德忠等土官。此人是皇太子的親舅舅,在大衛國的將軍中,戰功算不得最卓著,但論背景,卻絕對深厚。有背景的人,態度自然倨傲。封二等侯已經有好幾年了,一門心思想著多立戰功、再上一層,大可汗似乎也有意給這位國舅爺機會,此次特意命其率領一支偏師奇襲普安州。
“回大帥的話,我軍抵達普安州城後,便立即攻城。奈何行軍匆忙,未攜帶大型攻城器械,城內的敵人已有防備,一時未克”,韋兆羆恭敬地回答。
一聲“大帥”喊得鄂博堆烏朗海心花怒放,莫瞧他身份尊貴,可戰功卻向來平平。大可汗深諳用人之道,從來只是讓其隨徵,極少讓其獨領大軍,即便是讓其獨領一軍,給的兵馬也有限,例如此次,總共只給了他一萬五千人馬而已。所以,很少有人喊其“大帥”,今日被人稱為大帥,如何不樂?
“罷了,爾等拿下平夷所已屬不易,且待在一旁,看本帥破敵!”鄂博堆烏朗海得意揚揚地將手一揮,部下立即趕著一百匹用駱駝拉的橐馱炮向前固定炮位,推著楯車、雲梯車列著戰鬥陣形準備。雖然鄂博堆烏朗海在大衛國將軍中並非最出類拔萃的,可衛軍畢竟是百戰之軍,列陣而戰,自帶著股凜冽的殺氣,震懾得韋兆羆、羅德忠等人不敢吭聲。
見土酋們被自己的軍威懾服,鄂博堆烏朗海愈發得意,從喉嚨深處吼出兩個字:“開炮!”
“轟~轟~轟~”瞬間,百炮齊發,炮彈在普安州城城牆上炸開,激起層層濃煙。
“勇士們,給我殺~”炮聲剛停,趁著硝煙未散,鄂博堆烏朗海又喝令進攻。衛軍將士聞令,或推著雲梯車、或將身子隱藏在楯車後緩緩逼近城牆。雲梯架上城牆時,楯車後的刀盾兵便躍出緣梯而上,弓箭手們則三五人一組挽弓射箭,獵殺露頭的守軍。
城內的三千守軍中,其實只有總兵周應龍部一千七百人算是精銳,西堡長官使沙毓奇率領的一千三百土兵戰力平庸。在衛軍凌厲的攻勢下,沙毓奇守衛的北城迅速被攻破,衛軍哈薩克大玉茲斯爾格里部首領、副都千戶長波塔率部攻上城牆,將驚慌失措的沙毓奇一揮兩斷,又迅速率部往城內突擊。周應龍見狀忙由南城逃竄,卻架不住蒙古人馬快,被衛軍都千戶長西弟西里巴圖爾追上,一槍刺於馬下。拿下普安州城後,普安衛城亦不戰而降。
“大帥威武!”“大衛勇士名不虛傳!”……自己圍攻數日不下的城池,衛軍不到一日便輕鬆攻下,韋兆羆、羅德忠、韋世興、鄧天柱、彭廷乾等土司由衷敬佩,諛詞如潮。
“哈哈哈~此皆大汗洪福,將士用命之故!”鄂博堆烏朗海哈哈大笑,率軍緩緩入城。
當夜,韋兆羆、羅德忠等於營中設宴款待各位真蒙古大將,國舅爺欣然接受,直喝得酩酊大醉方還。
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普安州城東邊的八部山山道上,一支人馬正在前行。逃回貴陽後,吳三桂開啟府庫,從貴州又招募了四萬新兵,其中有一半是彪悍的儸儸兵,部分彌補了戰損。恢復些實力後,老謀深算的他立即命親軍驍騎前將軍馬寶率兩萬人馬馳援普安州,確保後路不失。
“父親,前面發現了幾名敗軍,說是衛軍偷襲普安州,州城已經失守”,三子馬應先帶著幾名潰軍來到馬寶面前。
“普安州失守了?”馬寶聞方濃眉緊皺,盯著那幾個潰兵問:“普安州什麼時候失守的?衛軍來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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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守城的衛軍老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瞅著一本正經警戒的另一名老卒,呵呵笑道:“賽罕兄弟,放輕鬆些,萬戶長和都千戶長去土官營中赴宴,飲多了酒,今夜不會巡城嘍”。
聽同伴如此說,那個叫賽罕的也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驀地雙目瞪得如銅鈴大。城牆上不知何時搭起長梯,一個又一個黑影緣梯登上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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