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騎帶來了和託輝特部的訊息,驕橫的碩壘烏巴什剛剛洗劫了亞梅什鹽湖附近的杜爾伯特人的牧地。敵人似乎沉浸在連戰連捷的喜悅之中,半點退卻休整的意思都沒有。“這個碩壘烏巴什好生狂妄!已經出征兩年多了,師老兵疲,更重要的是他的部下已經搶足了金銀珠寶。蒙古士兵一旦搶夠了本,就會惜命、不想再作戰、思念起家鄉的親人。此人統兵多年,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依然不肯撤軍回家,看來是沒把我衛拉特軍隊放在眼中啊!”
拜巴噶斯自言自語,“也好,既然你如此狂妄,我便與你戰一場,不是伱死,便是我亡!”
衛拉特的哨騎派出了一撥又一撥,很快探出了敵情:碩壘烏巴什並沒有集中所有的軍隊,而是放任他們在各處搶劫。他的身邊目前只有四萬騎兵,數量與己方差不多。
這個仗,打還是不打?拜巴噶斯沉吟片刻,做出了決定:打!在衛拉特,他從來都是以敢打硬仗出名的。
“如果和託輝特軍是一隻老虎的話,我就要扯虎頭,斷虎尾,掏虎心”,拜巴噶斯甩著手臂,大聲下達軍令並鼓舞士氣,“達萊臺什、和鄂爾勒克,你二人率一萬四千人,攻擊和託輝特的前軍;哈喇忽喇,你率一萬人,攻擊他們的後軍;我率領我的一萬六千衛士,直取他們的中軍。不斬下碩壘烏巴什的狗頭,決不撤軍!”
“願隨大汗死戰!”大帳內,戰意高昂。
“此戰最重要的是迅速擊破敵人的中軍,爾等誰願為我中軍先鋒?”拜巴噶斯問和碩特眾將。
“末將願往”,圖魯拜琥、色稜哈坦巴圖爾、布顏哈坦巴圖爾、哈納克土謝圖、諾爾衛徵楚庫爾諸將皆請戰。
拜巴噶斯不作聲,微笑著望向一名相貌儒雅的年輕將領,“依本汗看,中軍先鋒非賽因色爾滕吉不可”。
“大汗,賽因色爾滕吉武藝平庸,和我比武總是輸,如何能為先鋒?”色稜哈坦巴圖爾不服地大叫。
“是啊,他也是我手下敗將,不可為先鋒”,布顏哈坦巴圖爾也不屑地說。
原來這賽因色爾滕吉是平民出身的將領,和這些王公貴族們比武總是輸,所以眾人不服。
“住口!爾等真以為賽因色爾滕吉武藝不如爾等嗎?他只是知道進退,讓著爾等而已”,拜巴噶斯大怒、“我意已決,以賽因色爾滕吉為先鋒,此戰有進無退,違令者,斬!”
接完軍令,賽因色爾滕吉啥話都沒說,默默地向拜巴噶斯汗施了一禮,轉身離開。
額爾齊斯河很美,碧波粼粼、綠草如茵。
碩壘烏巴什駐馬於河邊,欣賞著美景。忽然心頭閃過一陣警兆,百戰餘生的將軍,對危險經常會生出直覺。
“不好!快回營,敵人來了!”
他高呼,撥馬向大營奔去,身後,蒼涼的號角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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