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匪”們逼近本部大寨,卻見處處喜氣洋洋,一打聽,原來自己的大嫂給自己添了個侄兒。倆人率軍逼近營寨,卻見營寨壘起了土牆,外面栽有柵欄,柵欄外甚至掘了壕溝,一排排的軍士在土牆上巡邏。
本部的哨騎發現了寨外的“馬匪”,幾番交手後,寨牆上響起了各種報警聲。
布顏布林罕焦灼地問道:“二哥,大寨已有準備,怎麼辦?”
諾顏烏巴什把心一橫,“開弓沒有回頭箭,攻寨!”
“嗚~嗚~嗚~”
蒼涼的號角吹響,“馬匪”們開始填壕,架長梯攻寨。
寨牆上,鐵鉬爾憂心忡忡地問巴圖和坦:“扎爾固齊,這夥馬匪數量可不少呢”。
巴圖和坦倒是輕鬆地開起了玩笑,“無妨,巴爾思將軍可是猛虎,有猛虎坐鎮,妣吉和小主人必定無恙”。
他倆是文官,守寨的武將主要是扎哈沁(邊防官)巴爾思等人。巴爾思,在蒙語中是“虎”的意思。蒙古人以勇猛為榮,喜歡以猛獸為名,起名為各種虎、牛之類的很多。比如哈喇巴兒思(黑虎)、普剌巴爾思(黃虎)、烏蘭巴爾思(紅虎)、額白巴爾思(雄虎)、鐵鉬爾不花(鐵犍牛)、按男不花(金犍牛)、察罕不花(白犍牛)等等。
雖是玩笑,可作為諾木達萊委派留守的心腹,巴爾思也算是身經百戰,見寨外來了馬匪,不慌不忙地遣兵據寨牆放箭,又於寨牆後設甲兵,砍殺闖入的敵人。
“扎哈沁,是否可以命兒郎們放銃?”主管軍營、槍炮的包齊那爾西日莫問道。他有三十杆火銃,是諾木達萊託人從布哈拉汗國的撒馬爾罕城買來的。該城是這個年代中亞最大的火器交易中心,也是繁華的經濟中心。因為離得近,西遷後,衛拉特蒙古各部火器改良了不少。若不是缺錢,諾木達萊還想多買些,北上會盟後,特意將這批火銃手留下看家。
“不急,你的部下可是我軍的殺手鐧,要用在最關鍵的時刻”,巴爾思笑道。
久攻不下,諾顏烏巴什失去了耐心,喚來心腹猛將茂巴思,“你上,給我搶上城頭”。
茂巴思,蒙語:惡虎,兩虎相鬥,必有一傷!主子有令,他親率一百身強力壯的勇士,手持刀盾援梯而上。寨牆下,一隊隊的射鵰手向寨牆仰射,掩護登寨。
好一隻惡虎,別人用刀,他持斧。左手持盾護體,雙足不停歇,速度極快,風馳電掣般便搶上了寨牆,大斧揮舞,接連砍倒數名守軍。以他為支點,後面的“馬匪”陸續登寨,在寨牆上形成了一個支撐點。
“哎呀,二哥,沒想到您深藏不漏,帳下居然有如此猛將”,布顏布林罕見狀,一臉羨慕地對諾顏烏巴什說。
“呵呵,三弟,想幹大事,手裡頭沒有些豺狼虎豹可不行”,諾顏烏巴什自得的一笑,彷彿見到破寨後的情景。
寨牆上,巴爾思見又上來了一股悍匪,點點頭,對西日莫說道:“該是你的火銃手出動的時候了”。
“您就瞧好吧”,西日莫大喜,率三十名火銃手往茂巴思走去。排成三排,舉銃射擊。
“呯呯”之聲不絕,登上城的馬匪一個接一個栽倒。在擁擠的寨牆上,火銃的殺傷力極大。
茂巴思大怒,張弓搭箭,一箭快似流星,一名火銃手捂著咽喉倒下。
箭法雖好,卻只有一張弓,敵不過三十杆火銃。
又一輪銃響,茂巴思不敢相信地瞧著胸口的大洞,目光慢慢失去了神彩。
惡虎一亡,“馬匪”們失去了鬥志,潮水般退去。
“二哥,兒郎們傷亡不小,怎麼辦?”布顏布林罕焦灼地問諾顏烏巴什。
諾顏烏巴什將自己的拳心攥得通紅,咬牙低吼道:“撤吧,回我們的鄂托克,將戰場打掃一下,別留下痕跡”。
“馬匪”們退走了,留下了近兩百具屍體。營寨內歡聲一片,大家都說新出生的小主人是有福之人,一出生就逢凶化吉、打跑了馬匪。
只有小主人蘇樂藤很鬱悶:老天爺!便是穿越也該穿越到準噶爾這樣的大部落吧,怎麼安排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小部落?這叫俺以後可怎麼活?他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很多:這一年,遼東有個叫努爾哈赤的在赫圖阿拉稱汗建立“後金”國,兩年後,他將以“七大恨”對大明發起復仇之戰;漠南有個叫林丹汗的正在著手統一蒙古各部;至於大明朝,偉大的萬曆大帝已經進入了生命的最後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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