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冰冷修長,死死鉗住她的脖子,眼神冷戾。
唐玉箋拼命掙扎,卻被禁錮在床沿,無法動彈。
對方將她的臉轉過來,視線落在她泛紅的眼睛上,動作停頓了一下。
唐玉箋聲音帶著顫,試圖和他溝通,“別傷害我,我只是想救你。”
少年定定地看了她許久,像是看一件從來沒有見過的新奇東西,手指滑動,颳去她臉頰上的淚珠。
指腹攆了攆,他張唇,將那滴溼鹹的淚含入口中。
唐玉箋僵住,惶恐不已。
接著,少年俯下身,一口含住了她的眼皮。
溼漉漉的舌頭舔動睫毛,她甚至能感覺到軟而澀的東西碰到瞳仁,要被吃掉的悚然感瞬間箍緊了她。
好疼。
她想,不該救他的。
這福報她不要了。
近在咫尺的唇瓣變得愈發豔紅又溼潤,少年像一隻會索命的豔鬼,直把唐玉箋的眼睛舔得紅腫疼痛,快要睜不開。
自始至終,他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將唐玉箋當作什麼從未見過的新奇萬物一樣,困在手心與唇舌間把玩。
直到後半夜,他因為傷重又失去了意識。
唐玉箋不敢再把這個人留在自己的房間裡。
她把他拖到了雜貨房後面的隱蔽樹林裡,走之前,還忍痛留下了一瓶藥膏,只希望他未來不要報復她。
原本唐玉箋以為自己再也不會見到這個人。
卻沒想到,不久之後,她又一次在自己的下房門口看見了他。
依然是滿身血汙,遍體鱗傷。
唐玉箋繞過了他,不敢再多管閒事。
可在那之後,少年卻頻頻出現。
他總是在受傷,要麼蜷在角落奄奄一息,要麼像此刻這般,被人踩在腳下踐踏,滿身傷痕。
頻繁得……
讓唐玉箋覺得,他像故意在等她。
……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竹林裡沒有人說話了。
遠處那群將少年圍起來的妖物如痴如狂,雙目猩紅,喉間乾渴,手指痙攣般顫抖,都像痴了一樣古怪。
空氣中瀰漫著異樣的甜香,如一張巨網,無聲籠罩天地。
小雨飄落在少年的臉上和身上,將他籠罩在溼潤的煙霧中,朦朦朧朧看不真切。
詭異的香氣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
青面獠牙的妖物們麵皮上下鼓動,顯得極為不正常的焦躁和亢奮。
唐玉箋感到後頸隱隱發麻。
護院的打手多是兇戾的妖,向來以折磨新來的小奴為樂,手段狠毒,花樣百出。
這種事她見得不少,可今日,這些妖怪卻瘋魔般失了控。
她盯著那少年,心底驀地浮上一股畏懼。
直覺告訴她,少年身上有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