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他離開崑崙後遇到這樣一個乾乾淨淨的妖物時,只會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抓住她,死死不願放手。
雖然瓊音長久的生活在崑崙,但是她從來沒有見過長離這麼像人的時候。
他永遠不似活人,永遠高高在上,他是最完美的殺器,被剝奪了七情六慾,視為崑崙最後的神裔。
他是所有神族後裔中最冷漠的那一個,或許該被稱為神性。
可從在冥河上看到他的那一眼,瓊音就覺得陌生起來。
他實在是有了太多情緒。
好像真正在活著一般。
無論是憤怒,癲狂,還是猝然劫後餘生般的樣子,都不該出現在他身上。
瓊音忽然心生憐憫。
這樣一個不堪一擊的小妖,被天底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的凶煞之物喜歡上,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唐玉箋開口,“你來找我就是要說這些嗎?”
瓊音搖頭,“不,我來找你,是想讓你幫我查查,青鸞去哪了。”
“青鸞?”
是昨晚出現在瓊樓上的人嗎?
唐玉箋不解,“他不是來替你將長離叫走了嗎,你怎麼會不知道他在哪?”
瓊音一愣,隨即臉色變得難看,低頭喃喃,“自作聰明的蠢貨。”
神情中透出掩飾不住的恐懼和慌亂。
瓊音正欲離開,卻又看到不遠處掉落的東西,彎腰將那東西撿起來,放回唐玉箋抱著的木匣裡。
“這裡還有一顆妖丹。”
“……妖丹?”
唐玉箋一僵,瓊音似是沒發現。
她柔聲說,“是蛇妖的妖丹呢,這妖道行不深,至多幾百年,和你那些千年道行的妖丹有些不同,我剛剛竟沒看見。”
咔嗒一聲,珠落木匣。
看到唐玉箋的反應,一字一頓道,
“青灰色的蛇丹,也算常見。”
唐玉箋整個人如遭雷擊。
胸腔裡翻湧的情緒再也抑制不住。
青灰色的蛇妖,至多幾百年的道行,這麼多年來,唐玉箋只認識一個。
壁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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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角樓上燃著焚香,地上倒著一個人,此時已經奄奄一息。
畫舫在即將駛入魔域前停了下來,四面八方都是黑壓壓的陰雲,沉沉地覆蓋在頭頂上方。
地上的人嘴巴大張,發出嘶啞的聲音,口裡血肉模糊一片,舌頭被割掉了,儼然已經無法再說出話來。
血跡順著嘴角向下滑落,他太痛苦了,四周是封閉的,沒有逃出去的可能,也沒有人會來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