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半身肌肉緊繃,修長的手指反覆攥緊又鬆開,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
雙臂上的肌肉輪廓起伏著,似乎在極力剋制著什麼。額前不斷冒出森然的白氣,汗珠剛冒出就被凍結成霜,在面板上凝結成新的冰晶。
他忽然對小玉說了一聲,“別怕”。
不知是將她錯認成了誰。
頭頂落下一點重量,寬大的手掌順著她的髮絲一路扶到後頸,極輕地摸了摸她的頭,指尖都剋制地發白,手臂緊繃,像是極力在控制力道。
小玉差點就被安慰到了。
如果不是蛇尾正在緩緩收緊的話。
小玉愈發難以呼吸,既然這麼痛苦,何必勉強觸碰她?
……萬一不小心再把她弄傷了怎麼辦?
突然,纏繞著她的蛇尾鬆開幾分,驚得小玉渾身一顫。隨即聽到男人喉間溢位痛苦的呻吟,嘶啞難辨。
他這是怎麼了?
小玉心頭湧起一陣後怕,悔不該貿然下來。這地方真的要命,片刻都待不得。前兩天好吃好喝的安逸麻痺了她,她都快忘了先前這人差點將自己喂死的事。
果然好了傷疤忘了疼,天天記吃不記打。
蛇尾又鬆了幾分,她順著下滑的力道,戰戰兢兢地往下看。
這一看更是心驚,這裡離地面最起碼有四層樓高,如果摔下去她這種脆皮必死無疑。
小玉的手指扒著粗糲的鱗片,害怕極了。
可下一刻,一雙冰冷的手臂突然從背後環來,將她牢牢禁錮。
後背貼上了一個冰冷寬闊的懷抱,男人從背後抱住了她。
他並不懂擁抱的概念,但這於他而言只是一種禁錮住所有物的方式。被奇特的本能影響,男人蒼白的唇瓣間刺出尖牙,產生了想要噬咬人喉嚨的奇妙渴望。
一陣陣陰冷的氣息寒入骨髓。
小玉的頭頂撞到他的下巴,再回過頭時,就對上了完然陌生的神情。
這人看起來像變了個人一樣,綺麗的雙瞳中沒有一絲溫度。
讓她感覺到顫慄。
“……”她問,“你怎麼了?”
男人恍若未聞,耳邊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喟嘆。
小玉被鋪天蓋地的寒氣淹沒。
禁錮在她腰肢後背上的手臂收緊,他抬手,認認真真地將小玉臉上的亂髮撥開,手掌貼著她纖細的脖頸,彷彿隨時都能折斷她。
小玉被迫貼著他的胸口,身體被融進一片森寒當中。
下一刻,臉頰劃過一道柔軟溼潤的觸感。
冰冷細長的蛇信劃過她的面板,將她臉頰的軟肉輕輕含在口中,舔舐掉面板上凝結的一層薄霜。
四周響起鱗片摩擦的窸窣聲。
背後、頭頂、乃至四面八方,層層疊疊地湧來。
巨大的蛇尾開始緩緩收束,一圈又一圈地盤繞收緊,將這片天地封閉起來,築起一座昏暗的囚籠。
“……你幹什麼?”可小玉已經絲毫動彈不得。
修長的手指摸著她的髮絲,制止住她後退的動作。
舔舐的細密水聲在耳邊放大,那男人的低沉的嗓音又含糊道,“別怕……”
像在安慰她,又像要吞噬掉她。
偶爾殘忍的掠食本能會突然佔據上風,就像此刻,小玉感覺自己喉嚨被咬了一下。
尖牙抵著面板滑動,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在試探性地施力,丈量著她脖頸的弧度。
彷彿下一秒,他就會按捺不住,強行將小玉刺穿撕碎。
不行,那樣她真的會死的。
小玉還不想死。
鬼使神差間,她顫抖著抬起手,撫上了那張蒼白而詭綺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