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進不進去又有什麼要緊的呢,沒什麼比小姐開心重要。
而且她等下也可以告訴燕回,是小姐同她一起來的就是。
楚昭寧一直看著桑落的背影,直到她進了那小小門裡,這才轉過身去。
突然,裡面傳來一道驚呼。
楚昭寧瞳孔一縮,幾乎想都沒想便衝了進去。
“落落,怎麼了?”
桑落聽到楚昭寧的聲音,這才穩了心神,拍了拍胸口道:“沒,沒事,剛剛我看他這樣,以為他……”
說著,桑落指了指床榻。
楚昭寧深吸一口氣,終究是緩緩轉頭看了過去。
床榻上,蕭墨的身體被一層薄薄的被褥蓋著,露出一隻受傷的胳膊,昏暗的光線落在他略顯蒼白的臉上,一動不動。
似乎比那夜在大石頭上看的還要冷寂。
楚昭寧大致能猜到桑落看到這一幕的感受。
“你喚他了嗎?”楚昭寧問。
“嗯。”桑落點頭,正是因為叫了沒回應,她才嚇了一跳,還以為這人已經……
但她剛剛試了一下,還是有鼻息的。
“小姐,他這……”嚥了咽口水,桑落有些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無事,表哥與我說了,他服用的藥裡有安神助眠鎮痛的功效,許是上一劑的藥效還沒過去。”楚昭寧眯了眯眸子。
“將參湯留在這兒罷,他醒來看到自然會喝的。”
“哦,好。”桑落感覺這人醒來怕是也不方便喝,但既然小姐這麼說了,她也不好多言。
可還是忍不住感慨了一句道:“這人,怎麼來了我們府裡就一直受傷呀。”
楚昭寧一怔,原本還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心緒瞬間變得清明起來,“你說得不錯,等他傷好了,倒是可以問問他,要不要換個旁的地兒待著。”
咦?桑落眨眼,她剛剛這話是這個意思嗎?
但小姐說得似乎也不錯,畢竟總是傷著也不是辦法呀,到時候等他傷好了,她讓福伯來問問。
光線沉沉,本就昏暗的房間在二人離開後顯得越發冷寂。
楚昭寧不知道的是,在她剛踏出西屋大門的那一刻,床榻上的男人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轉頭望著那道只片刻便消失在了視線中的身影,蕭墨眸子的情緒既苦澀又痴纏。
他以為自己最大的威脅會是衛翎,卻沒想到竟是那無趣至極的晏清讓。
若非方才他讓衛長纓派人將晏清讓支走,只怕他的阿寧此刻已經與晏清讓相依相偎,互訴衷腸了吧?
早知會有今日之事,赴約那日,他就不該只是讓晏清讓昏睡,而是應該直接一瓶毒藥將他毒死!
心裡的嫉恨宛若水草般瘋狂生長,蕭墨轉頭看向旁邊的參湯,深深吸了一口氣。
他的阿寧,這一世好像真的一點都不在意他了。
可是,這要他如何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