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說縣主被臨泉山的賊人抓走整整一天一夜,第二日被救出來時身上傷痕累累,是靠著府中的護衛抱著回來的,不知縣主如今身子可好了?”
一句話落下,現場眾人皆變了臉色。
短短一句話,看似是關心楚昭寧的身體,可前面那些個字眼,哪個不是意有所指?
而且,她們多少也聽說了最近市井上流傳的一些風言風語。
楚昭寧看著瞬間靜了幾分的宴席,眼裡閃過一抹了然。
她知道此事一定會來,只是沒想到崔心月會這麼快就沉不住氣。
不過,正好該到的人都到了。
好戲登場倒也無妨。
“多謝崔妹妹關心,如今已無礙了。”楚昭寧說罷,還端起桌上的茶杯朝崔心月的方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可這個姿態,落在崔心月的眼裡,卻是明晃晃的挑釁。
這一回,她絕不會讓她再像方才那般渾水摸魚的過去。
“縣主,敢問你被賊人抓走的一日一夜,發生了何事?為何會傷痕累累?”崔心月眨了眨眼睛,狀若天真問道。
此話一出,現場眾人紛紛朝她投去怒視之色。
可崔心月今日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讓楚昭寧顏面無存,聲名狼藉,哪還顧得上這些,直勾勾地盯著楚昭寧,勢必要她在眾人面前開口。
楚昭寧輕嘆一口氣,“此事本不想再提,可既然崔妹妹想知道,我說上一說倒也無妨。”
崔心月冷笑,裝,看你還能裝到何時!
“那日我被賊人擄走,之後不久便被府中護衛察覺……”楚昭寧迎上眾人各異的目光,緩緩開口,誰知剛說出第一句,便被人出聲打斷。
“縣主,此事不如讓妾身為你說吧。”寧嵐緩緩起身,一雙銳利的眸子看向楚昭寧時,帶了幾分溫和的笑意。
楚昭寧微微一怔,她記得這位夫人。
衛夫人,五城兵馬司衛長纓的妻子。
她不知道衛夫人為何會突然開口,但她能感受到對方眼神中的善意。
楚昭寧垂了垂眸子,輕輕點頭,“好。”
得了楚昭寧的應允,寧嵐便先自報了家門:“妾身乃是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衛長纓的夫人,當初是如何截獲山匪,又是如何救出縣主之事,夫君都親口與我說過,此事亦奏明瞭聖上。”
言下之意,她說的話絕不會作假。
“我夫君攻進賊人老巢時,裡面並沒有縣主,後來審訊之後才得知在將縣主帶走之時,楚國公府的護衛及時趕到,本想救下縣主,卻不曾想對方人多勢眾,竟被逼得落下山崖。”
“但縣主乃福大命大之人,山崖之下有樹木阻擋,故而縣主雖受傷昏迷卻並未傷筋動骨,那護衛卻沒有那麼幸運,傷了胳膊和肺腑。之後是我夫君的人和國公府之人找了整整一夜,才在山崖之後救回縣主和那護衛。”
說道這兒,寧嵐聲音都帶了幾分哽咽。
現場之人亦有不少紅了眼眶,心疼又愧疚地看向楚昭寧。
寧嵐見時機差不多了,憤然拔高聲音:“所以本夫人竟不知,你方才為何說出那般言辭,句句要侮辱縣主清白,將人往死路上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