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她的聲嘶力竭的吼叫,四周的人也漸漸多了幾人。
眼看著那些人就要將江浸月帶走,楚昭寧突然開口道,“等等。”
“小姐,你……”那些人詫異詢問。
“我還有幾句話想和她說,你們可否再等一會兒?”楚昭寧聲音輕柔道。
這群人也不是什麼沒眼力見的,見楚昭寧的行頭便知曉身份尊貴,加之方才之事她也沒有為難自己,哪裡還有什麼不答應的。
為首之人恭敬朝楚昭寧行了一禮,“小姐需注意安全就是。”
楚昭寧點頭謝過,走近江浸月。
終於看清了她如今的模樣。
楚昭寧瞳孔微微一縮。
只見那往日裡姣好的面容上,被刺了一個顯目的“奴”字,唇角滲著血,因著方才的掙扎,與泥土混雜在一起,顯得格外狼狽。
那雙充滿算計與驕傲的眼眸,此刻充滿了不甘,仇恨,直勾勾地望著自己,宛若索命的厲鬼。
“楚昭寧,你現在是不是很得意?要不是你,我們家根本就不可能落到現在這個下場!”狠狠“呸”了一聲,江浸月用力揚起頭顱。
楚昭寧看著她企圖維護最後一絲尊嚴的模樣,覺得可笑之時又莫名地感到了一股悲涼。
“江浸月,江家落到這步田地,都是你父親為官不正咎由自取,不是今日也會是明日,不是我父親也會有其他女子的父親,他逃不過律法的制裁。”
楚昭寧緩緩開口,她不是辯解,只是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呵呵……”江浸月轉頭,眼裡閃過一抹不屑與悲痛,“你說得輕巧,可若非是你父親,我爹爹就不會將我也……我母親也不會為此自盡,我也不會落得淪為官奴,人不人鬼不鬼地活著。”
楚昭寧愣了一下。
倒是沒想到竟還有這回事。
看著江浸月的淚水順著眼眶流下,滑過那個“奴”字,楚昭寧猶豫了片刻壓低聲音道,“江浸月,江家之罪累及家人,這是律法決定,但你若不想……”
“少在這兒假惺惺的。”話沒說完,便被江浸月嗤笑一聲打斷。
再度轉過頭來時,江浸月的眼裡已經多了幾分嘲諷與不屑,“你以為你楚昭寧又能夠高貴到哪裡去?你以為你的齷齪事我不知道嗎?想要既要又要?哈哈哈哈哈哈,我是不會讓你如願的!我已經把你的醜事給了表哥,你就等著被休,被人恥笑,淪為一個人人喊打的賤人蕩婦吧!”
說到最後,江浸月像是發了狂,用力地嘶吼起來,身上的鐵鏈被甩得嘩啦作響。
眼前這般動靜著實恐怖,在江浸月身後的人擔憂她再傷人,不等楚昭寧開口便上前將人按住,“這位小姐,你們可說完話了?”
楚韶音也在此刻上前,“阿姐,這種人就是咎由自取狼心狗肺,你別再和她說了。”
楚昭寧點了點頭,看著對面還在瘋狂大笑的女子,輕輕嘆了一口氣,“說完了,多謝。”
江浸月很快便被幾人帶走,擔心她再癲狂大笑,一行人還特意給她堵上了嘴。
楚昭寧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緩緩垂下眸子。
命運使然,是她多話了。
“阿姐,我們回家去吧。”因了這事,楚韶音擔心自家阿姐心情不好,便勸說道。
楚昭寧拍了拍她的手,“還有一事。”
說罷,楚昭寧朝雲想閣躬身一禮,“不知方才是哪位義士出手相救,不知可否現身一見。”
話音剛落,便見一道手持摺扇的身影從裡踏出。
“楚小姐可是在尋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