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寧沒有想到蕭墨居然會出現在此處,眉頭蹙了蹙,便徑直要進院子。
她和蕭墨如今一個小姐,一個奴隸,她並不需要特意與他打招呼。
誰知剛走兩步,便被人伸手攔住。
楚昭寧後退一步,拉開二人之間的距離:“你做什麼?”
強忍住心中酸楚,蕭墨從懷中拿出一物,“這是屬下給縣主準備的賀禮。”
“我不要。”楚昭寧幾乎想都沒有想便拒絕。
說著,便要繼續回蒹葭院。
蕭墨自然是看出了楚昭寧眼裡的疏離。
可他如何能夠甘心?
他看著她收下衛翎的簪子,看著晏清讓給她送來玉鐲,更聽到了她方才和晏清讓所說的……
怎的到了他這兒,就是一句“不要?”
捏了捏手指,蕭墨迫前一步:“縣主,為何不收屬下的禮物?”
“不收就不收,還需要理由嗎?”楚昭寧覺得好笑。
她上輩子嫁他,會被他誆騙,那也是因為她真心實意愛上了他。
如今這輩子,蕭墨有什麼資格在她面前質疑她?
蕭墨呼吸一窒。
恍惚間才反應過來,眼前站著的早已經不是眼裡心裡只有他的那個人了。
她自然不必待他溫柔小意,也自不會對他另眼相待。
深吸一口氣,蕭墨將心裡的情緒盡數壓下。
再度開口時,聲音裡只剩下無盡的委屈:“大小姐,你不能厚此薄彼。”
楚昭寧:“?”
“什麼厚此薄彼?”楚昭寧覺得眼前的蕭墨定是鬼上身了。
否則他怎麼可能露出這般神情?
就像是……就像是大雨天被主人丟下,無處可去的小狗。
“大小姐都收了衛翎的禮物。”蕭墨輕聲道。
楚昭寧眉頭狠狠一蹙,“你跟蹤我?”
蕭墨垂眸,“屬下只是恰好路過。”
楚昭寧深深看了他一眼。
夜色幽深,蕭墨低垂著眉眼讓人看不清神情,但卻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落寞與蕭瑟。
可她還是不想收他的東西。
眸子閃了閃,楚昭寧輕咳一聲:“衛翎送的禮物的是他自己做的,沒花什麼銀錢,你們的月俸才幾錢?你的還是留著給自己罷。”
楚昭寧想,用這個理由拒絕,便是被父親知曉,也不會說她的不是。
畢竟,像蕭墨這種滿腹心機向來只想著用手段來騙取她好感之人,哪裡會真正花心思去做這些事情?
誰知,她話音剛落,便見蕭墨“噌”一下抬起頭來:“縣主的意思是,若是我自己做的,縣主便願意收下?”
楚昭寧看著蕭墨的眼神,突然覺得有種不好的預感。
蕭墨不會還當真跟衛翎一樣,自己做了個玩意兒送她吧?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楚昭寧不想因為這種事情打破自己長久以來的原則。
楚昭寧僵硬地點了點頭。
下一瞬,便見蕭墨從衣袖裡拿出一根簪子。
“聽二小姐說,縣主極愛鳶尾,便做了這支鳶尾花簪,還請縣主收下。”
楚昭寧愣愣地看著眼前這同是檀木雕刻的簪子,莫名覺得這個男人是故意的。
他定是看到了衛翎要送與他簪子,便也準備了一支。
否則怎麼會這麼巧?
楚昭寧猜得不錯。
蕭墨的確是故意的。
他怎麼能讓他心愛的姑娘戴上旁的男人的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