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貴妃猛地睜開眼睛起身,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容靖:“皇兒,你說什麼?”
說罷,轉頭道:“徐德保,快過來扶本宮走走,定是今日被柔敏吵得本宮頭疼,出現幻覺了。”
徐公公小意地看了眼一臉帶笑的慕容靖,又看向自己開始揉額頭的蘇貴妃,溫聲道:“娘娘,二殿下向來不會無的放矢,不如娘娘聽聽二殿下的說法。”
慕容靖朝他輕輕頷首,來到蘇貴妃身邊坐下,伸手幫她按住太陽穴,“母后,兒臣這般說是有原因的,母后不如先聽聽兒臣的想法?”
“你說吧。”蘇貴妃哪裡不知道自己生的兒子是什麼性子。
奈何她今日所受打擊著實太大。
慕容靖一邊給蘇貴妃按摩,一邊緩緩開口:“今日母妃能讓那晏清讓進宮給柔敏診脈,不也是打聽清楚了他的身份,知曉他家世清白嗎?”
“一個當世蘇神醫的嫡傳弟子,一個大雍第一首富晏家嫡子,這兩個身份也不枉青年才俊了。”
“若說不足,那也不過是未有一官半職,可若是他真成了柔敏的駙馬,母妃出面給他謀個清閒的官身又有何難?”
他語氣不疾不徐,娓娓道來,蘇貴妃聽著聽著,表情漸漸緩和下來。
片刻後,蘇貴妃睜開眼睛,拉下慕容靖的手,眼裡閃過一抹感慨。
“皇兒,你該知道,母妃不讓柔敏嫁這樣一人,是為了什麼。”
慕容靖神色動容:“母妃為兒臣之心,兒臣自然知曉。”
“所以母妃怎能讓她嫁這樣一人?”蘇貴妃搖頭。
“可在兒臣看來,柔敏若能嫁晏氏子,不比嫁給京中任何一個權貴子弟對兒臣的裨益小。”慕容靖眸子裡閃過一抹異色。
蘇貴妃愣住:“皇兒這話何意?”
慕容靖眯了眯眸子,“母妃,這晏氏子雖不是世族,但他卻是楚國公妻侄,據兒臣所知,楚國公妻子離世十年都不曾再娶,可見其待亡妻情深義重。”
蘇貴妃眼睛一亮:“皇兒的意思是,若柔敏嫁給了晏氏子,就等於是將楚國公一脈收入囊中?”
慕容靖點頭,眼裡閃過一抹晦澀:“楚國公在朝堂深得父皇器重,卻至今未曾在兒臣和大皇兄之間有過任何表示,此次想,這或許是個機會。”
“況且,這晏家經商,雖有滔天財富,但始終是末流,晏氏子若成了駙馬,晏氏一族必然對柔敏尊重有加,不敢有絲毫苛待,母妃也大可放心柔敏今後的處境。”
在慕容說道第一句時,蘇貴妃心中便已經開始動搖,聽他說完最後一句時,心中已是對這婚事十分滿意。
“如此,晏家這第一首富,也將成為皇兒的臂助。”蘇貴妃唇角露出一絲笑容,似乎已經定下了婚事。
慕容靖也笑了,只那笑容裡多少帶了幾分算計。
前陣子,大皇兄為蕭氏一族說話而被父皇冷落,眼看著他這邊的形勢一片大好,誰知這緊要關頭,江淮山竟出了事。
為了自保,他只能斷尾求生。
這麼一番下來,他竟是也沒有撈到半點好處。
他如今只能重新佈局,可朝堂上那些個老狐狸一個個明哲保身,讓他無從下手。
原本他也想著今日過來與母妃商議一下柔敏的婚事,看看是否能從中斡旋,但如今看來,柔敏自己選的這個夫婿,竟當真是最佳人選。
將思緒盡數掩下,慕容靖看向裡殿那道探頭探腦的身影,眼裡閃過一抹笑意:“母妃,既然是柔敏自己看上的人,母妃還是要想法子成全她才是。”
“罷了,你既然都這樣說了,本宮還有什麼不應的。”蘇貴妃嗔了他一眼,“難為你這般為你妹妹費心,這些時日,本宮便讓晏家子多進宮來與柔敏相處,屆時再尋個好時機與你父皇說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