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啟雲離開了。
方塵則開啟了自我反思。
這次確實是他想的太簡單了。
其實在他公開了五五分成的決定之後，林青山和徐啟雲都私下裡說這不是一步好棋。
倒不是說這種承諾不人道。
實際上，以兩個人的經驗來說，這種分成比例相當高了。
凡間的地主也有五五分成的，但那必須是佃戶擁有自己的住處和全套農具，地主只提供土地。
而仙朝後裔們的情況普遍是除了勞動力一無所有。
方塵不僅提供土地，還提供了住處、種子、農具等等，要是按凡間的規矩，按照所種的穀物不同也會有不同的分成比例。
一般夏糧是二八，秋糧是三七，即地主拿走七成或八成，而佃戶只餘下兩成到三成。
除此以外，可供燒火的秸稈部分地主也要拿走九成。
他要五五分，那確實是善舉。
也極大鼓舞了仙朝後裔們的工作熱情。
但凡事都有利有弊。
升米恩，鬥米仇，人性使然。
同樣是種了五畝地，他分走了五十株靈芝草，我分到了五十株白雲靈草，自然而然就會讓人心裡不平衡。
故而在方塵堅持五五分成之後，林青山和徐啟雲立刻就決定採用輪班制，以小組為單位，讓每個小組都照顧過所有的靈田。
這也是今天能解決問題的關鍵。
“所以他們兩個早就知道這麼做的隱患，而且做了預防，就是為了讓我明白這點嗎？”
方塵在徐啟雲離開後也回過味兒來，知道兩人為自己的突然決定費了多少心思。
“做件好事還需要考慮這麼多，做好人還真難吶。”
長嘆一口氣，這倒不是抱怨，而是方塵認識到，自己現在不再是連雲坊市中的小嘍囉，而是一名上位者。
在做出任何決定之前，他都必須考慮好後果，而不是僅憑一時喜好。
也幸好有林青山和徐啟雲兩個老江湖幫他託底，否則這回他很難下得了臺。
方塵這邊歸納總結自己的失誤，徐啟雲也已經來到樓下，跟早已經等候多時的林青山碰了面。
見他下來，林青山立馬迎了上來詢問：“怎麼樣？”
“領主確實聰慧，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按照我們一開始的計劃繼續實施就行。”
徐啟雲向他點了點頭，接著把自己跟方塵之間的對話轉述了一遍。
“這樣就好，領主有遠大的志向和對應的氣度，也善於鼓舞人心，只不過處理具體事務的手段還是有點稚嫩。”
林青山先是鬆了口氣，然後便向徐啟雲吐槽方塵。
“你是說領主眼高手低？”
聽林青山這麼講，徐啟雲也是很感興趣，順著聊了起來。
“我倒覺得這是赤子之心使然。”
林青山突然臉色肅穆，一本正經地說道。
看他的表情變化，徐啟雲也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轉頭一看，果然是方塵順著樓梯走了下來。“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