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每對穴位打通的難度又比練氣四層時難了一些。
即使這兩個月趕路時方塵也沒停止過在夜晚修煉，也只打通了三對穴位。
沒辦法，到達練氣中期之後，聚氣散已經沒了效果，而且由於是在趕路，還得先從初代仙府中釋放靈氣再吸收，速度慢了許多。
一夜無話。
清晨的微光沒有在方塵英俊的臉龐上駐足，一路向著西邊緩緩行進，最終照亮了青石城。
林青山排在長長的隊伍中，聞著夾雜有怪味的香氣，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只是北方的難民如今都在向青石城集中，他們每日分到的救濟糧越來越少，其中摻雜的木屑也越來越多。
可至少還能活下去。
也只是活下去。
每天排在隊伍中時，林青山都會懷疑就這樣活著是否真的有意義。
可他也怕死。
所以在大水淹沒村子時，他奮力掙扎，幸運的抱住了一棵大樹，成為了村子裡唯一的倖存者。
所以他跟著難民隊伍來到了青石城，每日領著難以下嚥的救濟糧，艱難度日。
不知排了多久，興許是一個小時，又或者兩個小時，林青山早就對時間沒了概念。
他變成了隊伍裡的第一個人，從懷裡掏出舔得乾乾淨淨的木碗，恭敬地遞給眼前的官差。
官差例行公事地盛滿一碗交到他手上，就不耐煩地揮揮手，讓他趕緊離開。
他也聽話地端著碗，找了個沒人的牆角蹲了下來，強忍著不適，把這碗飯灌了下去。
“不是說官府會發救濟糧嗎，怎麼摻了這麼多木屑？”
正享受著飽腹帶來的幸福感，林青山就聽到耳邊傳來了疑惑的聲音。
轉頭看過去，是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身上的衣服顏色雖然樸素，但布料一看就不便宜，而且從氣質上來看，絕對不是個普通人。
所以他也便開口回答：“一開始是隻有糧食的，後來難民增多，還有普通人冒充難民來這裡領粥，便有人提議在救濟糧中加些木屑。”
“是嗎？”青年眉頭微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來，說道：“倒也是個聰明人，這樣做之後，冒充難民的人想必少了許多。”
“唉——”
聽到青年這麼說，林青山長嘆一聲，搖了搖頭，但也沒說什麼。
“是我說的有哪裡不對嗎？”
看他這副反應，青年不由得好奇地詢問。
“你說的當然對，冒充難民的人是少了許多，但是之後我們粥裡的木屑摻的越來越多，許多人本就因為吃不飽有胃病，也在木屑的刺激下丟了性命。”
見對方詢問，林青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了傾訴的物件，說道。
“這樣麼？”
青年舒展開的眉頭再次緊皺。
青年自然就是方塵。
他今天來這裡，是打算從這些難民中挑選一些合適的人去開發絕靈沼澤。
接近絕靈沼澤時，他就在附近的凡人城鎮中聽說北方遭了災，無數百姓流離失所，最終聚集在絕靈沼澤西北處的青石城。
那裡是這一片區域的首府，每日都有官員開倉放糧，至少可以保證活下去。
對於凡人來講，故土難遷，讓那些在本地過得還算湊合的人放棄一切來到絕靈沼澤，本身就不太現實。
而難民本就失去了一切，因而有動力在陌生的地方重建新的家園。
只是沒想到隨便找個凡人聊天，就聽到了這樣的訊息。
類似的故事他前世就聽過，還當作賑災的正面例子寫進史書，現在想想，恐怕之後發生的事跟這裡也相差無幾。
提出這個方法的人被視作智者，因此死去的難民卻無人在乎。
所謂興亡，唯有百姓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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