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逃無生路

一路跟著的霞子肚子疼去小裡道解手，半天也沒回來，找遍了人群還是沒有。\r

徐自道要停下來往回走，去找那個小姑娘，雖然他覺得霞子活著的可能性並不大。\r

林子裡小道多得是，對一個六歲小孩來說，兩棵樹之間的縫隙也能算做是小道。\r

那婦人也分不清道路，眾人只能胡亂的走，在林子裡亂轉。\r

“又回來了。”\r

徐自道進來時拿硃砂一點，在一根竹子上做了點記號。如今眾人一湊上去，果然又看見那記號。\r

這時候林建國臉上的恐懼再也抑制不住，顯然已經快要崩潰了。他竟然氣急敗壞的，對著竹子一腳踹了過去。\r

喀嚓！\r

竹子應聲而倒，折成了兩斷，那裡面竟然溢位烏黑的血，一直淌到林建國腳底下。\r

林建國頓時愣住了，嘴唇顫抖，眼睛直直的看著腳下的濃稠的血。\r

“啊！啊！啊！”他大叫著，抱住頭蹲下，“我什麼也沒做，都是我爹的錯，他已經死了啊！放過我……放過我……”\r

林建國哭的不能自已，甚至漸漸的抽搐起來，徐自道將他拉起來，眼裡情緒複雜。\r

可誰想這個時候，林建國卻一把甩開徐自道的手。\r

他面色猙獰，對著徐自道咆哮到，“為什麼要帶我們來這，反正都是一死，為什麼不讓我多活兩天？”\r

“是啊，咱們回去吧。”漸漸的有人小聲附和道。\r

村民終於爆發起來，聲音越來越大，甚至直接指著我爺罵。說他是害人精，害了陳紅還不夠，現在連全村都不放過。\r

我爺心裡有愧，到底是自己年輕時候做的孽，低著頭不說話，任他們上來推搡。\r

我和我爹撲上去護著我爺，反被他們推到一邊。\r

眼看他們越來越過分，徐自道忍不住大聲呵斥，無奈眾人吵鬧，掩蓋住了他的聲音。\r

我爺年紀大了，禁不住他們的力氣，一下子就跌坐在地上。他含著眼淚，嘶喊道，“鄉親們，都是我的錯，是我的不該啊！你們要我命也是應該的啊！”\r

我爺說了句應該的，就痛哭起來。\r

的確是他自己造的孽，有因有果，還連累了後代。\r

“陳老爺子，求你了，你去償命吧。放過我們這些人，這都是你跟你一塊長大的人。”\r

說話的人連忙往四處看，拉出了一個小男孩，“老爺子，你看看他，他也是你看著長大的，你就忍心我們都陪葬嗎！老爺子！”\r

我爺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的點頭。\r

之前那個婦人眼裡通紅，這時候也撲上去掐我爺的脖子，她咬著牙，怒罵道，“你快去死，你死了我的霞子就回來了。”\r

我一個勁的往他那爬，奈何有兩個大人制住我的手腳。“爺！爺！”我拼命的喊他。\r

眼看我爺就要喘不上氣了，旁邊的人都一副我爺罪大惡極的樣子，血紅著眼，紛紛叫好。\r

是徐自道救了我爺，他一把扯開那婦人，將她丟開，“自欺欺人！是你們的父輩欺侮了陳紅，害死了她。如今她要拿你們的命，和他又有什麼關係。”\r

“那和我們又有什麼關係！我又沒有上她！”林建國已經歇斯底里。\r

“讓他償命！說不定陳紅的怨氣就散了呢。”他彷彿想到了個好主意，揮著手臂，“鄉親們，你們說是不是？”\r

“好，叫他償命！”\r

“叫他償命！”\r

又有人向我爺走去，我爹跑過去撞開他們，護在我爺前面，“你們這群黑了心的狼狗，就算我們死了，也要爬上來掐死你們。”\r

村民們都失了理智，虎視眈眈的盯著我爺，緩緩的圍成了一個圈。把我們放在中間。\r

徐自道默默的看了這一齣戲，身心疲憊，許久也不知道做什麼表情。\r

最後，他站到人群中間，緩緩的扯出一抹苦笑，道，“殺了他也沒用，你們都知道的，不要再心存僥倖了。”\r

“那你說怎麼辦，你說啊？”\r

徐自道，“此事待從長計議，總會有辦法的。”\r

“徐道長，不是我們不給你面子。讓他償命，不是個辦法嗎？萬一成了呢？”\r

“那天棺材炸裂，就是因為陳紅不受，你們再殺了他，也是多了一條人命罷了。”\r

林建國聞言頓了頓，毒蛇一樣的目光粘在我爺身上，“沒有辦法，我們就要殺了他，抵消陳紅的怨氣。”\r

徐自道無奈，頹廢起來，“五日內，我定能想到辦法，救大家脫困。”\r

我一直記得，那日徐自道費勁口舌，才暫時保全了我爺的性命。\r

經過這樣一件事，出逃的計劃也破滅了，不過我們一時間也找不到回去的路，在林間歇了一晚。\r

直到天矇矇亮，村裡的家禽開始叫了，周圍的道路清楚起來，我們才回到村子裡。\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