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暫的不滿之後,齊虞收攏了心緒,這才再度看向了自己的弟子。
而看著眼前,正在默默降低存在感,似乎恨不得縮成一團的應澤,便是齊虞,在這一刻也是心中一陣無言,心中覺得應澤是又可氣又好笑。
隨即,齊虞恨鐵不成鋼的數落道。
“你這憨貨,好歹也是一方掌教,作這般畏縮姿態成何體統?難道是怕為師吃了你不成?”
說到這裡,齊虞自己都沒忍住樂了,乾咳了兩聲之後,他才再度罵道。
“愣著幹什麼?還不快起來!”
聞言,應澤頓時就起身站直了,而在起身的同時,他還悄悄抬首,打量著眼前齊虞的臉色,小心揣摩著自家師尊的心思。
見後者並非真的生氣,他才道。
“非是弟子膽小,著實是師尊天威,常人難以抵禦,弟子也不過是對師尊心生敬畏罷了。”
“至於那所謂的一群宵小,又如何是師尊您的對手?”
“屆時,師尊親上東崑崙,入玄門祖庭,一群土雞瓦狗自然是頃刻作鳥獸散,絕不可能為師尊一合之敵!”
或許是昔日作為一個不起眼的後天生靈,應澤在底層待久了,且跟了齊虞之後,其又長久的主持道統俗務。
因而,後天的環境塑造了應澤如今的性格,讓他頗會察言觀色,且說話時在拉踩這方面很有一手。
如今,他先是捧了齊虞一句,隨即又狠狠貶低了那群連影子都還沒見到的“土雞瓦狗”,頓時就轉移了齊虞的注意力,讓他將目光更多的放在東崑崙之事上,繼續忽略眼前的他自己。
只能說,長久侍奉在齊虞身側,應澤這個齊虞此世唯一的弟子的確很是瞭解他,當真讓齊虞的思緒歪了一瞬間。
見這一招似乎有效,應澤立即乘勝追擊。
“師尊乃是天地神聖,秉水運而生,創神仙之道,天定就合該入主玄門,主持仙道的……”
可惜,應澤的火候終究還是略欠了些,且此刻,他忘記了齊虞特意讓他留下的本意。
齊虞留他,正如對青鳥神女所言,是要交代正事的,而不是為了在自己的弟子面前發兩句牢騷,再聽小輩拍兩句馬屁。
因而,當應澤還要再說時,齊虞的神色卻漸漸淡了下來。
好在,應澤還是見機的快,幾乎是在下一刻,他就發現了自己師尊神色的變化,餘光瞥見了後者漸漸淡下來的臉色。
只這麼一眼,應澤便知不好,自己似乎拍馬屁拍過頭了。
對此,他迅速做出反應,在齊虞微微挑眉,正待要發作之時,應澤卻立馬將話鋒一轉,換了個話題,進行找補。
所幸這一次,他找對了方向。
“自然,師尊既然要決定加入玄門,共襄仙道大業,自弟子之下,天一法脈必然上下一心,為師尊鞠躬盡瘁。”
“先前,師尊還似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弟子愚鈍,還請師尊示下!”
“總算還沒有蠢到頭!”
聞言,齊虞冷哼一聲,只是語氣倒也不是很重,可見對於應澤的反應速度,他還是有些滿意的。
最起碼,這證明了自己這個記名弟子不是完全的蠢材,細心再調教一二,而是有塑造的空間的,未來總能獨當一面。
雖然,應澤只是個記名弟子,若放在他昔日為禺彊時的海神宮中,甚至都可能排不上號,但終究,其還是自己這一世唯一選中的弟子,因而,對於應澤,齊虞總還是願意多費一點心思的。
抱著這樣的想法,齊虞再度開口,對著應澤一頓數落道。“待這些日子的事情忙完,該要找個機會,好好磨一磨你這浮躁的性子,舉止如此輕浮,日後為師又怎能放心讓人擔當大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