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老於頭,神王鏡
老於頭出尾使的巧勁,看似殺氣凌凌,實則只傷皮肉不傷筋骨。江水遙僅是捱了四五下後臀部便已經微微腫脹,急忙從納戒中取出不少無陽藤遞出,怪叫著服軟道:“我錯啦!我錯啦!您老消消氣!甭給我這種見識短的小子一般見識。”
老於頭重哼一聲,吸入無陽藤後瞬間化為一個杵著柺杖拖著長尾的老者,仍是不解氣的揮著柺杖打在江水遙屁股上。
不僅陳百草瞬間傻了眼,就連狼狽從海里掙扎出來的胡寧頓時也有些摸不著頭腦,這是作甚?
老於頭打著打著咦了一聲,隨即收回柺棍改用尾巴拍打,也不僅限於江水遙屁股上,黑尾連擊九次,江水遙身上瞬間迸出數道雷電直衝雲霄。江水遙臉色大變,只覺魂心宮微微發顫,明顯可感覺自己境界跌回了十轉武徒鏡。
老於頭收了尾,抬出一股柔和之力把江水遙扶正,嚴肅道:“百丈之臺,起於壘土。懂得借力雖是好事,但武徒修士兩鏡同樣也是打好根基的時候,如此借力突破,就不怕日後根基不穩面臨大廈將傾的危機?”
“凝神!借潮汐之力感悟!”
老於頭伸著柺杖朝著天空一陣揮舞,那九道從江水遙體內迸出的雷電匯入半空中雨雲,蓄勢待發。老於頭又飛速在江水遙身旁畫下數道銘文,以江水遙為中心,磨盤大小的圓形陣法瞬間亮起,地面升起的紅芒透過江水遙身體直衝雲霄,與雨雲相聚後又淅淅瀝瀝的落了下來。
江水遙頭頂下著雨,紅芒成火線,雨滴含雷劫。似彼此交融,似涇渭分明。這團雨,隨著潮汐一緊一慢,澆在全身。
一旁的陳百草看傻了眼,暗歎了一句江水遙氣運逆天走到哪都能遇到高人相助後便退得遠遠的,細細觀摩這從未見過的火雨。
胡寧嘴角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還沒來及說話,老於頭便已扭過頭將他打量了一圈。
這是一個什麼樣的實力?老於頭只是隨意一瞥,胡寧瞬間覺得自己全身修為已被對方看盡看穿。
老於頭輕咳一聲,胡寧靜若寒蟬!
“承天劍宗的小子?不用緊張。抓江水遙過去可是為了解除他與離采薇的生死契約?”
胡寧聞言,瞬間肯定這人便是當時離采薇在宗門內提起的那條修為高深的大鯢。當時宗門順著大鯢、狐妖、陣法三個線索找了數月,最終勉強可以肯定,離采薇口中那條大鯢應是百年來幾乎不露山水的鯢天王——於敬。
承天劍宗對於敬的情報僅有三個字。
神王鏡!
諸如四轉悟意鏡的葉懷,三轉悟意鏡的柴闕已可以稱得上是南承州的頂流,但與老於頭的神王鏡修為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神王鏡,說句不客氣的話,想要將南承州徹底掀個底朝天,完全就是輕而易舉。
對於於敬的來歷,承天劍宗無從得知。就連宗主葉懷當時看到神王鏡這三個字後才恍然大悟的拍了拍腦門,想起這位曾經讓他一度驚恐了許多年的人物。
胡寧深鞠一功,沉聲道:“采薇師妹若有得罪之處,胡寧願替他償還,只是懇請於老前輩替他們解了那契約。”
“契約無解的事老頭子已經告訴過他們,咋就不信呢?”老於頭搖頭說了一句,隨即調笑道:“離采薇是你的心上人?”
胡寧俊臉微紅,悶不吭聲。
老於頭解釋道:“我和江水遙趕到祭壇時離采薇神魂已徹底融入陣法,除了繼續進行契約並無選擇。多說一句,那個獻祭銘文並不是出自老頭子之手。之所以告訴你們契約無解,是因為以老頭子的水平琢磨了這個獻祭銘文四五年也沒有辦法,那南承州中便沒有生靈有破解的辦法。”
胡寧神情微微沮喪,望著正在齜牙咧嘴的江水遙一言不發。
片刻沉默後,老於頭忽然問道:“殺又殺不得,留又留不得,糾結不?”
“不糾結。”胡寧扭頭望著一望無際的海面:“南承州既無破解之法,那我便去中炎州,去北絡州。世間之大,總能尋到破解之法。”
老於頭一屁股坐在沙灘上,玩味道:“所以你明明瞧出江水遙借雷劫之力突破修士鏡的方法不可取卻也不出聲,便是為了讓他有朝一日道基崩塌,這樣自然就不會被擺在血衣魂宗與承天劍宗死戰的位置上,離采薇橫豎都要死的局面也能暫時破解?”
“非親非故,兩宗又是死敵,我為何要出言提醒?”
“把他帶在身邊,難道不是為了保住他?”
“暫時而已。解除契約後無論他修為到了什麼地步,我都會放他離去。要戰,也是光明正大的戰上一場。”胡寧扭頭望著老於頭,目光灼灼:“何況修習之人,難道眼光只能放在兩宗相鬥上?放在兒女情長上?”
老於頭眼神深邃,點了點了頭:“你且去吧!江水遙接下來的去處,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