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第八十八話 傳承代價（二）

“以前同我、琉玥、雪鳶一起輔佐你的父親、我的兄長“烈王”，一起開創了數百年的自通天之戰後的妖族第一個盛世。”

說道這兒，無鋒停了停，看向青霄的淡金眸子裡漸漸湧出一種嫌惡和仇恨來，但語氣卻未曾有任何改變：“……直到你生母的到來。”

青霄心頭一突，將薄唇抿成一條細線，眼睛卻盯著放於小祭臺上的帶著自己心尖血的匕首，同時覺得自己剛才是不是刺得有點深了，現在只覺得這心口處有些痛。

無鋒：“‘親宦之亂’，你生母將你的父親害死，將妖族‘窺世壇’搗毀、將窺世壇裡裡外外的祭祀全部殺害，連同大祭司、右書御雪鳶也被她丟到‘無.界洞’內生死不明。琉玥本成枯槁，所幸尚能被我勉強救回；可遼戈卻也在那場亂子裡死了。

你，知道他是怎麼死的麼？”

青霄默不作聲的聽著，他知道，無鋒對這些事情始終耿耿於懷，也明白這就是為什麼無鋒總不大待見他的原因。

說白了，無鋒同他是有一半的仇怨的：

因為他的父親也就是無鋒的親哥哥的緣故，無鋒愛惜他教導他、也曾冒著生命危險去救他；但又因為他的母親，那個至今來歷不明的女人的緣故，無鋒對他恨之入骨。

這種恨，可把昔日好友與兄長的亡故以及自己所遭的罪都不由自主的算進去了；說實話，依著無鋒這幾乎睚眥必報的性子，對他的態度已經算得上溫和。

無鋒見青霄呆看著祭臺，並不作答，不由怒從中起，揚手也不見有什麼東西甩出來，卻只聽得青霄一聲悶哼，身子一抖，再看半邊裸.露的寬背上，已經多了條血痕。

而這血痕此刻正冒著絲絲熱氣，再看那被打出的傷口上，皮肉焦糊；顯然用的不是尋常物實。

青霄只道面前之人又發了瘋，只得強忍著不說話；因為確實這種事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若自己跳起大罵泉蓮畜生，又顯得太過古怪，總給人一種為了活命什麼都可以不顧什麼都可以出賣的感覺。

而他青霄，還不是這種人。雖然他確實也很痛恨自己的生母。

眼見青霄裝聾作啞，無鋒又發洩似的在他身上抽了幾下，見對方前胸後背均有焦糊傷痕，這才覺得心頭好受些。

等氣撒完，無鋒迴歸正題，幽幽的道：

“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個，做個廢人，若受不得他人眼光，你大可以滾到人族裡去渾渾噩噩，只是從今往後，你的仇你沒有能力去報，我也不會幫你……”

說著，他冷冽的目光盯向青霄，青霄只覺如芒在背，渾身繃得死硬。

“第二個，我將遼戈部分的力量給你，但由於你天生一‘影’異常，所以需要付出較大的代價，其中一點就是，因為你的力量還達不到讓遼戈的武器認你為主的程度，不過它目前已經認我為主；所以，如果你想用它得到力量，那麼你我之間需簽訂死契。”

這時候青霄把低著的頭抬起來了，他同樣盯著無鋒：“死契？”

“我知道你不願意。哼，其實我也不願意。”無鋒冷笑：“在你身上種‘隱’需要消耗我大量的精力和元氣；但如果不這樣，你沒有辦法用它，它也不會認你為主。”

共命麼……

青霄突然明白了無鋒所言的簽訂“死契”是指什麼了。

——“命氣相息、一損俱損、共生共亡、不死不分。”

看來，無鋒是想以此“誆騙”遼戈長戟做出誤認主人之事。

簽訂長久的“死契”達到長久的“共生”，這確實是個辦法，只不過如果他想要無鋒將自己本身的力量也“共享”給自己的話，那想都別想，那對無鋒來說有一定隱患。

“這件事在太陽落山的時候給我答案，如果你選擇放棄，那也是你的選擇。不過你也知道，機會，只有一次。”

說罷，無鋒沒再看青霄，又將身子轉過去看向天邊即將落下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