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袋鼠法庭與無罪囚
“鐺鐺鐺!”
鐵棍擊打著鐵柵欄,發出令人不安的刺耳聲響。
獄卒開啟牢門發出警告:“在這老實點!”
“撲通!”
重物砸在石頭地面上的沉悶響聲。
“唔...咳咳...!”
沉重的牢房門被再次關上,只剩蜷縮在地上的囚犯不斷咳嗽喘息。
冰冷的石板上有從天花板上滲下來的積水所結成的薄冰,冰面照出囚犯的倒影。
一位年輕的女性,18歲上下,較為暗沉的硃砂色長髮欠缺打理,簡單的在腦後束成一條細細的馬尾。淡綠色的眼睛神情空洞,臉上有多處淤傷,像是被暴力毆打過,表情也因為痛苦而扭曲。
一道刺眼的劃傷橫在她的鼻樑之上,傷口很新,還在往外滲著鮮血。輕薄破爛的衣服也遮擋不住她身上遍佈的傷痕,纖細的手腳上皆套著完全不成比例,沉重的鐐銬。
很難想象花季的少女遭受了何等殘暴的對待。
獄卒已經離開此處,四下裡靜悄悄,只有頭頂凍結的冰稜偶爾滴下幾滴水來發出的聲響。
少女喘息了片刻,便起身打量四周,試著用手拉動鐵欄,踮起腳想從天窗看到外面的景象。
“才剛來就又打算越獄嗎?真是個不得了的傢伙啊。”
蒼老但富有中氣的男性聲音從隔壁的囚室傳來。
少女沒有理會,繼續搖晃著沉重的鐵門。
“我勸你省點力氣,再鬧騰會把獄卒引來的,對我們都沒好處。”
“誰?咳咳!咳...!”少女終於開口了,才說了一個字,冰冷的空氣就灌入她乾燥的喉嚨,令她不由自主劇烈咳嗽。
“聽你的聲音像是個小姑娘啊?既然都到這裡來了,放輕鬆點,你那邊有光嗎?在角落找找,應該有水杯,喝點水會讓你好受些的。當然,前提是你不介意那是老鼠蟑螂的洗澡水的話。”
硃紅頭髮的少女仔細打量,這才在狹隘的牢籠內,稻草鋪成的床鋪旁發現了一個不起眼的木頭水杯。
裡面的水十分渾濁,說是老鼠的洗澡水一點也不為過。
少女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還是捧著杯子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立馬捂住自己的嘴巴,如果因為噁心倒吐出來的話豈不是白喝了,她決不能讓這種事發生,為了逃出去,這點水分也是必要的。
把水杯擺在滴水的天花板下方,少女再一次開口。
“您到底是誰?為什麼說我‘又’打算越獄?”
“能被關到這裡的,除了我就是在裡面犯了大事的囚犯,多數是試圖逃跑被抓回來的,你也是吧?”鐵鏈摩擦的響動,老人似乎貼近了牆壁,聲音比剛才稍微清晰一些。
“至於我,只是個禁閉室的常客,你進來不久吧?第一次見到我?在這裡他們都管我叫‘將軍’。”
“將...軍...?”與囚犯甚至可以說是反義詞的稱呼,完全不能想象厚重的石牆隔壁,關著的是一位什麼樣的老人。
“呵呵,只是個稱呼罷了,小姑娘你叫什麼?”
“鴞,芙庫洛.鴞.帕夫柳琴科。”
“你是個貴族?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境地?”
名叫芙庫洛的少女臉上泛起一絲苦笑:“我不是,數代之前就已經家道中落,只剩下一個家名,現在只是薩爾瓦多領的一介平民。”
“薩爾瓦多...那離這裡還是有些距離的...不應該啊...?你犯了什麼罪?”
“我是無罪的!”
芙庫洛很是激動,身上的鐵鏈叮噹作響。
“冷靜點,我不是在問你真的犯了什麼罪,我是在問你他們給你的罪名。”
“?!”芙庫洛猛地扒住鐵欄杆,嘗試著朝隔壁看:“您也是冤罪入獄嗎?!”
“我?我...不是。不過在這呆久了,他們是些什麼貨色我還是清楚的,怎麼樣?小姑娘,不介意的話跟我這個老頭子講講吧,我的房間一點光也沒有,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有個人陪我聊聊再好不過了。”
芙庫洛放棄了從鐵門向外望,靠著牆壁蜷縮雙腿席地而坐。
原來一切都是那麼平常,絕對稱不上富裕的小村莊,但日子也總能過得下去。
春天把堆積了整個雪季的銀沙努力清掃,播下種子;夏天把小小的田地巡視了一遍又一遍,盼望豐收;秋天就用收割剩下的稻草烤些果實,忙裡偷閒;一轉眼就又是漫長的冬季,週而復始,一眼望不到頭的生活。
領主老爺的日子大家都知道,也好不到哪去,但領主老爺也從沒有為難過大家,派來徵稅的騎士也總是客客氣氣。
直到去年,多災多難的一年。
領主老爺走了。
還沒等到他的兒子,新的領主老爺上任,那些傢伙就來了。
說是什麼第十七軍團,什麼鵜鶘洲監獄。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