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飄飛,宛如螢火,在夜空中劃出一道微弱弧光,穿拱門,越院牆,靜悄悄的落在一堆隆起的墳丘上。
翻牆客隨之悄無聲息而至。
他一眼掃過小院,紙鶴所落的舊土新墳,令他目光陡然一凝!他驚疑不定的繞著墳冢走了一圈,一番打量中,略一沉吟,取出一枚骨哨,放到嘴邊輕輕一吹。
骨哨無聲,卻把他的魂魄,一股腦吹了出去。
生魂如煙,落地化為人形,一陣夜風襲來,颳得他飄忽不定,連忙縱身沒入墳冢之中。
不消片刻,生魂又從墳頭冒出,還於肉身。
翻牆客登時瞪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之色,良久,才回過神來,臉色在一陣陰晴不定中,收起紙鶴,折返而去。
他先去了一趟老道士的袇房。
之前不敢推開的房門,這一次,在確定裡面沒人之後,直接推開一條縫隙闖了進去。
屋內整潔,書架近空,一番仔細搜查之後,他臉色難看起來。
而後又不甘心的在道觀中游蕩起來。
直到寅時,才下山而去。
翌日,有挑擔小販,行至長興村,因其價格實惠,引來不少村民圍觀挑貨。
小販口齒伶俐,不過片刻,便與村民打成一片,天南地北,胡侃打屁。
“說起來,咱們村前幾日,可發生了一件奇事!”
“說來聽聽?”
“咱們村劉老二家娃娃,也不知在哪惹了髒東西上身,跟得了失心瘋一樣,逮誰咬誰,連趙家溝的仙姑都束手無策,後來你猜咋治好的?”
“別賣關子,快說快說!”
“說起來,你肯定不信,是老律觀的小仙童!瞧著乳臭未乾,嘿,本事可是不小,又是念咒,又是畫符,你是沒看到當時那景象,陰風陣陣,鬼哭狼嚎,竟從陰曹地府喊來了黑白無常,直接把那髒東西押走了。”
小販聞言一臉驚疑不定:“老哥親眼瞧見了黑白無常?”
長興村閒漢一臉正色:“那可不!仙姑親眼瞧見的,還能作假?告訴你,人家仙童祖師爺,就在陰曹地府當差!”
本來聽到黑白無常,還有些狐疑的小販,聽到冥府當差,差點笑出了聲!陰曹地府?
哈哈哈……失了李觀主的老律觀,也開始欺世惑眾起來了,可悲,可嘆啊!小販在唏噓中,意滿而歸。
……
次日,一陣敲門聲,打破了老律觀的平靜。
“吱呀——”
柳青檀開啟觀門,往外一看,便見一位身穿褐色法衣的中年道長,一臉不悅問道:“李道友可在?”
柳青檀不敢怠慢,連忙拱手作揖:“敢問前輩如何稱呼?”
“你這小娃娃好沒禮數,貧道問你師傅可在?你反倒問起我來!”
“前輩恕罪,師傅採藥去了。”
“採藥?我看是躲債去了吧?”
柳青檀臉色驟變:“前輩何出此言?”
來人一臉聲音不善道:
“哼,你師傅既然不嫌丟人,拿小輩擋門,貧道就成全他!貧道鬱齊光,與你師傅有些生意往來,你師傅欠了我一筆貨款,拖了兩年有餘,昨日已是最後期限,沒想到還是爽約!怎麼,這是打算吃霸王餐不還了?”
柳青檀懵了,師傅在江湖上還有欠款?穩妥起見,他還是低眉順眼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