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青檀見狀大驚失色,連忙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道友身份尊貴,哪能送飯?若是傳出去,還道我老律觀不懂待客之道,欺辱客人。”賈景辰坦然笑道:“道友言重了,不瞞道友,貧道早就見過陸道友,有眼無珠多有冒犯,此番而來算是賠罪。”
說著,端起托盤,便是離開餐堂。
柳青檀下意識想要追出去,想了想到底止步不前。
有些事還是不要湊熱鬧為好。
在項陽領路下,賈景辰很快來到西廂房,敲響袇房大門。
“請進!”
賈景辰推門而入,便見陸無咎正捧著一卷道經研讀,瞧見他進來,一臉驚訝道:
“賈道友,這是怎麼回事?”
賈景辰笑道:“聽聞道友還未用餐,特地送來!”
陸無咎佯怒道:“柳觀主這是怎麼辦事的,竟然讓道友……”
“哎,這與柳觀主無關!”
說到這,賈景辰放下托盤,鄭重彎腰作揖:
“貧道賈景辰有眼無珠,不識廬山真面目,多有孟浪得罪之處,還望道友恕罪!”
這突兀舉動,莫說陸無咎,便是項陽也是大吃一驚。
他還從未見過如此謙卑的師傅!“快快請起!”
陸無咎虛抬雙手,托起賈景辰:“道友這是何故,實在是折煞貧道。”
賈景辰道:“貧道出了老律山,聽劣徒細言,才知道友護持劣徒之拳拳之心,想起山中狂妄之言,心中慚愧不已,特來負荊請罪,還望道友莫要怪罪。”
陸無咎擺手:“道友這是哪裡的話,不過談玄論道,一些狂瞽之言何罪之有?”
項陽看著師傅的客氣,只覺一陣陌生,他知道師傅山中之言有些過分。
可因此突兀道歉,又如此謙卑,還是讓他覺得老臉臊的慌,幾乎一刻都不想停留。
許久,完成負荊請罪的賈景辰,這才心滿意足的領著項陽離開袇房。
從頭到尾只有道歉,未提任何事情。
待離開老律觀,天色已黑,柔和月色灑在山道上,恍如一層鹽巴。
賈景辰看出了項陽的沉默,主動問道:“可是覺得為師丟人了?”
項陽不答,賈景辰嘆了一口氣道:“最近六壬派又有兩位法主登階,這其中之一,正是陸無咎。”
項陽愕然:“陸道友不是說他無門無派嗎?”
“是啊,陸無咎擔任的是六壬兵馬大元帥,自然談不上六壬弟子。”
“可即便是法主,師傅又何必低頭?”
“一介法主為師自是不必在意,可他還是養魂風火院之主。”
“養魂風火院?”
“此院盛產魂水,服之可增強魂魄,價格遠低於市面其他材料,如此修行資糧,要不了多久,恐怕就會吸引天下關注。如果情報無誤的話,此魂水乃是以厲鬼殘魂所煉,產量必然有限,若能與之交好,自然就能多佔幾分,長此以往,好處不可估量。”
一番言簡意賅之言,聽得項陽默然無言。
“項陽,你要記住,大道不親,唯善是與,懂得審時度勢,才能走得更遠!”
說到這,賈景辰忍不住自得一笑:“還好貧道做事留一線,在山中並曾未收回童子籙,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項陽不言,只覺得眼前市儈師傅,是那麼的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