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法主出現在一片廣場上,他環顧四周,深深吸了一口氣,壓住眸中豔羨之色,邁步前往大殿深處走去。穿廊過巷中,南湘法主邁入殿內。
大殿幽邃,燭光搖曳。
在晃動的燭火下,一道身披白袍的道人,背對南湘法主,盤膝正坐,閉目冥想。
“弟子南湘燕,拜見仙師。”
南湘法主走近拱手作揖。
許久,六壬仙師平穩呼吸逐漸斂去:“何事?”
南湘法主道:“法不外傳,道不賤賣。新晉法主羊鳳昭,私自將縣契贈予陸無咎,涉嫌洩露六壬法脈,還請仙師裁定!”
六壬仙師背影不動:“陸無咎能尋來府契,居功甚偉!羊鳳昭贈他縣契,也算是投桃報李,更何況那陸無咎已然擔任六壬客卿,也算是六壬弟子,何談洩露法脈?”
南湘法主忍不住道:“可以往客卿只有自立法壇之權,從無開設風火院之舉,如今陸無咎開設風火院,以魂水為引,吸引不少弟子入院建壇,弟子擔心,此舉有裂土封疆之嫌!”
六壬仙師身影不動,語氣卻帶著幾分笑意:“那你將弟子吸引過來不就好了?”
南湘法主一愣,不知該作何回答。
六壬仙師又道:“你且記住,死水易腐,活泉難濁。六壬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熱鬧了,這是好事。”
南湘法主眸光閃爍不定,半晌,拱手作揖:“仙師教訓的是,弟子受教了,弟子告退!”
見六壬仙師沒有其他吩咐,南湘法主有些難堪的轉身離去。
待腳步聲逐漸遠去,六壬仙師搖了搖頭。
境界不同,所見風景亦不相同。
法主不會在意風火院內傳承法壇的歸屬,因為無論是誰繼承了傳承法壇,都在他的院裡。
同理,他也不在乎誰的風火院更強大。
因為六壬弟子的兵馬是猖兵;
而他的兵馬是六壬弟子。
“咦!”
倏地,六壬仙師發出一聲詫異:“純陽葫蘆?”
——卻見入他寶庫的陸無咎,在一番瀏覽之後,赫然選擇了純陽葫蘆,他略一沉吟,隨即瞭然於心。
“有點意思,武當這女娃娃倒是有點手段!”
六壬仙師笑了笑,隨即閉上雙眼,不再理會這點小事。
……
此時,六壬寶庫內,羊鳳昭看著陸無咎的選擇,忍不住道:“道友考慮清楚了?”
陸無咎頷首:“當然。”
羊鳳昭好奇問道:“貧道有一事不解,道友既有縣契,登階二甲指日可待,何不轉修我六壬法脈,反而要去修那太陰煉形?”
陸無咎道:“人各有志罷了!”
羊鳳昭啞口無言,半晌道:“有句話貧道不知當說不當說。”
陸無咎隨口應道:“道友但說無妨。”
羊鳳昭一臉認真:“道友修為高玄,應知登階二甲之難!然甲子修為,也不過是漫長仙途的第一階,道友可千萬不要被各家大道迷了眼,三千大道,道道通仙,擇一條砥礪前行,方為正理。”
陸無咎聞言誠懇作揖道:“多謝道友金玉良言!”
沒多久,羊鳳昭也挑好了法器。不過,兩人並未急著離開,而是閒逛品鑑一番,權作開開眼界,盤亙良久,這才離去。
兩人剛剛離開寶庫,就見寶庫之外,阮星一臉焦躁不安的來回走動。
他瞧見師傅出來,連忙跑過來,低聲道:“師傅,不好了!”
羊鳳昭皺眉:“何事如此慌慌張張?”
阮星道:“南湘師伯剛剛釋出公告,鬼佛風火院要免去所有法壇一年供奉。”
羊鳳昭臉色倏然一白:“壞了!南湘法主免了供奉,其他風火院必然跟進,這、這是要掘我根基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