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輔國的許諾,分量可以說是相當重。
只要別是太離譜的心願,譬如來一句什麼我想當皇帝、我想和你結拜之類的,應該就都可以。
說白了人心裡應該有桿秤,這次的功勞值多大的獎賞,提出的要求終歸是得差不多的。
左相的權勢籠罩範圍還是相當大,這對許多人來說,都是一個可以飛黃騰達的機會。
是得回去仔細琢磨一下。
梁嶽正要上馬離開,忽然隔著馬背看到了一個熟人。
白止善。
這位豹堂堂主隔著一條長街與他對望,靜靜站在那裡,眼裡帶著一絲絲奇怪的得意,神情好像在說……果然被我逮住了吧?
見到梁嶽朝他招手,他才走了過來。
“白堂主?”見他走過來以後,梁嶽招呼了一聲。
“我本想去誅邪衙門尋你,剛好看到你的馬在這車駕後面,我想你應該在車上,就隨著走了一段路。”白止善說道。
他望了一眼遠去的車駕,微微一笑。
“那是左相大人的車,我剛剛……”梁嶽正想說一下情況,反正將證據交給左相這個事情也沒必要對白止善保密。
可他才一開口,對方就忽然抬手道:“梁大人不必跟我講,我都懂的。”
嗯?你又懂了什麼?梁嶽見他又這副架勢,十分奇怪,沒理會他,繼續說道:“我把那些證據都交給左相大人了,這件事還是希望你保密一下。”
他讓白止善代為保密,和他不想顯露身份的理由是一樣的。
可根本不用他解釋,白止善愈發瞭然地點點頭,“應該的。”
怎麼就應該的了?梁嶽只覺他的臉上寫滿了“懂”字。
以前都沒發現這位白堂主居然還是個懂王。
不過既然都說好了保密,也沒必要糾結,他又問道:“你跑這麼遠來尋我是有什麼重要事情?”
“是的。”白止善微微肅然,說道:“我得到訊息,郭崇文要跑!”
“哦?”梁嶽也認真起來,“怎麼回事?”
工部左侍郎郭崇文,之前才讓飲馬監重點查他,已經要跑了嗎?如果他出事了,那平安巷子的回收清查應該就沒那麼容易推進了。這對自家來說,還真是一個好訊息。
白止善道:“他藉助我們龍牙幫的力量打聽門路,尋了一個出城的路子,所以我才得到了訊息,第一時間就來告訴你了。”
龍牙幫現在還處於工部的控制之下,對於地下江湖更加熟悉,工部官員想要跑路藉助他們的力量倒也正常。
可郭崇文現在雖然沒有被通緝,可應該還在飲馬監的監視之下,那麼容易就能跑?
出於謹慎,他還是想聽聽白止善怎麼說,問道:“你知道是什麼路子嗎?”
白止善說道:“紅燈巷子左手第十三家,有一處暗門子。那裡有人專門走水路偷送人出城,今晚就有一艘船走,江湖上的人犯了事很多都會走這個路子。”
“好。”梁嶽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白止善這才笑道:“若是有功,日後在左相大人面前,還請替我多美言幾句。”
梁嶽其實有一些納悶,我自己都不一定能見到左相幾次,能有多少機會替你美言?
不過樑輔國既然神通廣大,當然也不會錯漏了白止善的功勞。為了鼓勵他的行為,梁嶽還是輕輕頷首。
“放心,左相大人漏不了你的功勞。”他笑著說。
“那是自然。”白止善拍了下樑嶽,“我絕對相信你。”
他之所以心甘情願給梁嶽當暗線,為的就是這個。搭上了他,就等於搭上了梁輔國。
梁嶽撓撓頭。
雖然他說的是好話,可還是感覺怪怪的。
為了避免誤會,他還是解釋道:“我和左相大人沒什麼關係。”
白止善聽到這話,只是連連點頭:“對對對,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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