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開門,丁天石抬眉瞧他一眼,淡淡問道。許伯陽見到丁天石,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讓出門來:
“原來是丁道長,我白日裡服了主核官賜下的藥,已經好多了!”
“嗯。”
丁天石掃了一眼房內,身影一閃,輕飄飄踏步進來,“適才我瞧了,你大可放心,皮外之傷,半日當愈。”
說罷徑自來到桌前,正襟危坐,“你坐。”
“道長請坐。”
許伯陽轉身回來,一瘸一拐去櫃上取來茶器,要煮茶招待,便聽丁天石說道:
“伯陽,你我不是外人,不必多禮,你受傷未愈,我就是過來瞧你一眼,說上幾句便走。”
“不妨事,道長關心伯陽安危,伯陽感激不盡!”
許伯陽背對著丁天石說道一句,取了水壺、泥爐、茶壺、茶盞等茶器,拎著走了過來。
“那就讓我來吧!”
丁天石起身上前接過茶器,倒上清水,放入靈茶,手指輕彈,指尖一道火焰點燃煤球,一套手法極為熟稔。
青神修士好茶喜茶,早已海內聞名。
靈茶煮上,二人方才在檀木方桌前坐定,丁天石瞥了他一眼,嘴角微抿,說道:“伯陽,你此番能進地元六丁,確實是給咱們風青長臉,等你入了仙宗支脈,從今往後,你我便可師兄弟相稱!”
許伯陽一臉驚異,連忙拱手道:“不敢不敢,伯陽位卑年少,自幼視丁道長如師如父,豈敢僭越?”
“論起年紀,我確實大你許多,不過我輩修士築基以後,年齡已然不甚重要,他日若能證得黃庭,身上這一副皮囊、容貌,基本上便可青春永駐,想要變老,那都是五六百年以後的事情。”
“你要明白,我輩修士之間不以年齡論短長,只以修為論尊卑!”
許伯陽微微頷首:“多謝道長賜教!”
丁天石滿意點頭:“伯陽,說句實話,你十年光景能踏上凝元九層,著實令我頗為意外,不過確實很好,很不錯!”
許伯陽捂著胸口,乾笑一聲,“當年聽得仙人經書,時時常掛在耳邊,以至於晝夜不輟,伯陽也不曉得快慢,只想著若能築下仙基,便是好極之事。”
丁天石嗯的一聲,說道:
“我輩修士求得本就是長生大道,紅塵俗事,彈指一揮間,不值一提,你這些年能幡然醒悟,恪盡職守且進步神速,卻是難能可貴!”
“你且放心,如今你已算是半步仙宗弟子,待完成入職儀式,仙宗會著手幫你計劃神元丹,協助你築下仙基!”
“多謝道長告知,是了,道長。”
許伯陽聽他提起“職守”二字,想起一事,便插了一句話,
“道長兩年前要我送去的儲物袋,伯陽已經親手交給了郭前輩!”
“此事丁宗正和我說了,我已知曉,你做得很不錯!”
丁天石臉露笑意,從袖中拿出一個儲物袋來,放在桌上,
“看來我這位朋友吝嗇了些,那便由我代勞吧!此去酬勞,五百靈石,你點一下!”
“道長客氣,不用點了。”
許伯陽伸手拿過儲物袋,收入袖中,丁天石又道:“好了,我今日過來,一來便是瞧瞧你傷勢如何,二來還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幫助一下。”
許伯陽呆了一瞬,“道長但說無妨。”
“是這樣。”
丁天石解釋道,
“明日正午,「閬風巔」的少宰星官會開啟「天罡絕風擂」,至此守護鬱川的紫府大陣「天罡地煞真武陣」會完全啟用開啟,屆時勾連天象地靈,引動鬱川的星位。”
“星位?”
許伯陽心頭升起不好的預感,但臉上毫無顯露,只是詫異問了一句。
丁天石見他一臉詫異,不覺微微一笑:“你有所不知,咱們青神四郡鬱川、蒼梧、南淮、雲浮四郡,其治所每一個城中都有一座紫府大陣「天罡地煞真武陣」守護。”
“而這四個「天罡地煞真武陣」,除了護衛青神四大城之外,實際上更是青神四郡四象法陣的陣眼。”
“天罡地煞,為北斗之星叢,勾連天上北斗七星,北斗為天帝之車架,正位於三垣之中,為天下指明方向,北斗指則三垣出,三垣出,乃四象顯。”
“天之四象,即是蒼龍、朱雀、玄武、白虎,這天之四靈,乃萬物成形之基,我道經有云,天之四靈,以正四方,說的便是如此,四象之中各有七宿,此二十八星宿鎮守四方四溟,拱衛三垣帝星。”
“正如青神鬱川、蒼梧、南淮、雲浮四郡拱衛著「青神三宮」一般。”
許伯陽越聽心下越是凜然,忍不住問道:“如此說來,這青神四郡一氣連枝,也是如同陣法一般,那敢問道長,這「青神三宮」又是何處?”
丁天石見他一點就通,笑意盎然,
“不錯,青神四郡一脈相承,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青神四郡正正對應著天之四象,於四象之中有天罡地煞,四象啟動拱衛中央,陣眼天罡地煞引出北斗,北斗斗柄指向三垣,最終三垣帝星顯露,再駕馭四象之四靈,以正四方。”
“如此迴圈往復,生生不息!”
“說白了,咱們整個青神便是天之對映,乃是古時我道家仙人為了儲存道祖之地不受侵擾,從而設下一個縱橫萬里、氣吞山河的大陣,名叫「鬥樞三垣四象周天陣」。”
“至於這個大陣的級別眾說紛紜,有人說是青虛級別的真君靈陣,又有人說乃是傳說中赤霄仙人的仙陣,只可惜年代久遠,已不可考。”
“而這所謂的「青神三宮」,其實便是赤霄天上三垣於青神的對映,為整個青神一地的核心樞紐。”
“三垣者,紫微、太微、天市。”
“紫微乃是天帝天子之居所,太微則是百官眾仙之治所,天市便是仙人星官之市坊。”
“譬如你之前去過的‘方寸間’,其實它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名叫‘天市宮’。”
週末稍晚了一些,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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