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元九層!”
兩人甫一交手,離得近了,許伯陽也發覺了趙久常的修為,暗自吃驚,果然不出所料,實力強勁,不是什麼易於之輩。
瞧他手上一柄長把的金瓜錘,通體泛著金光,四周還冒著一縷縷金色的焰火,將周圍的河水燒得白氣蒸騰,嗤嗤作響,想來不是凡品,只怕是築基法器。
當下不敢託大,信手一招,【碧遊仙】閃動著碧青色的光芒從腰間飛出!【碧遊仙】本就是【坎水】法器,此刻在河水之中,更是如魚得水,甫一出來,劍身上的碧水大作,盈盈不絕,直攪得四周的河水暗流湧動,退避三舍,彷彿都要向它低頭一般!趙久常見多識廣,大吃一驚,急急頓住身形,敢情這水下這位才是孔家護送靈犀子的正主,這一把法器出來,河水避讓,威勢逼人,這氣勢不知道要比船上那小子強多少倍!而心中不覺又有些疑惑:
“鬱川各家修得都是【離火】,為何此人會拿著一把【坎水】法器?難道是孔家從江左請來的客卿?”
可眼下事已至此,騎虎難下,若不將這二人擊殺,日後被孔家知曉此事,麻煩只怕無窮無盡!許伯陽不知道他心頭計較什麼,隻手攥過【碧遊仙】,橫眉冷對,挽出一個劍式,三尺的劍芒吐出!二人站在水底,各自死死盯著對方,爭鋒相對,大戰一觸即發!不想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局勢徒然生變,龍門澗遠處,澗谷之中,一條三層高的樓船乘風破浪,逆流而上,劈水而來!
所有人都為之一驚,不為其它,夜空之下,只見這樓船之上,濃煙滾滾,火光四起,兩撥人在船上飛來飛去,靈光閃爍不定,打得不可開交!只聽有人大聲厲喝道:“文再閒!你吃著鍋裡看著碗裡,竟然夥同王家,來坑我家,莫不是以為我方家好欺負不成!速速交出靈犀子!否則我家跟你沒完!”
此情此景,在場之人無不大驚失色,但所思所慮,卻各不相同。
“文再閒為何會在此?難道他帶著靈犀子來尋我們?為何這清玄鎮的方家惱怒至極?此事又和王家有什麼關係?”
許伯陽聞聲色變,心中暗自吃驚,兩家本來約定好在寒光鎮寒山見面,不知道這素未謀面的文家少主為何會出現在龍門澗,一時間疑心四起,暗感不妙。
“王處暉?清玄鎮王家?拿著老子我家的靈犀子!當真是冤家路窄!文再閒?寒光鎮文家?方得勝?清玄鎮方家?怎地這兩家又會摻和進來?難道這文家、方家想吞我家的靈犀子不成?”
趙久常心中暗凜,神色震驚,一時間不知道船上是什麼情況,但王家在此,那不是正中下懷,此事又和靈犀子有關,自家靈犀子就在王家手上,如此豈容錯過!
兩人在水底各懷心思,殊不知這樓船上的三家又是不同的情況!原來盯上孔家靈犀子的不止清徽鎮趙家,自從孔家乘舟北上路過清玄鎮,在棠川碼頭歇了腳,早已被方家的方得勝和方知南盯上!
他家沒了【饞魚燈】,又無餘財找文再閒換子,正愁找不到靈犀子,眼看孔家兩名靈犀子入境,早就瞧得心癢難捱,垂涎欲滴!只消奪下兩名靈犀子,自家就只差一名,壓力驟減,這棘手的事情要好辦許多。
好歹管著一個鎮子,東拼西湊,這一千靈石還是能湊出來!不過當時在鎮上人多眼雜,生怕走漏風聲,方得勝當即在家中召集方家子弟,前前後後總共十八名小修,算得上是方家全部的身家性命!
已無退路!破釜沉舟!
家中議定,由凝元期八層的家主方得勝和凝元六層的方知南率領眾人,打算在龍門澗設伏,動手搶人。
只不過他們設伏的地點,選在了龍門澗後段的龍牙嶺!
不為其它,只因為這龍門澗一過了龍牙嶺,那就已經不是方家清玄鎮的地盤,而是天璣鎮曾家的地盤!
到時候孔家追究起來,也是會去找天璣鎮曾家,而找不到自家!
可不曾想竟被有著同樣想法的清徽鎮趙久常在前面搶了先!結果等了半天,不見孔家烏篷船的蹤影,方得勝正準備去前面瞧瞧情況,可好巧不巧,這時竟然撞見了文家逆流而上的大船,又望見王家的家主王處暉,騎著大鷹,帶著三名靈犀子,落在文家的樓船上,和文再閒交易!方得勝和方知南見狀一動不動,待瞧清前因後果,怒不可遏,哪裡還管打劫什麼孔家,當即取出法器,率領方家子弟,飛上樓船,一言不合,二話不說,與文再閒、王處暉二人大打出手,戰作一團!王處暉和文再閒此番交易小心翼翼,並沒有選擇在清玄鎮境內,也沒有選擇在文家寒光鎮境內,而是選擇了在兩鎮中間的天璣鎮境內,雙方都怕對方黑吃黑,王家自然又多了一層顧慮,就是怕被方家發覺。
而且王處暉更是留了心眼,不敢走水路陸路,而是帶著三個靈犀子用“飛禽符”直接來到了龍牙嶺。
交易本來十分順利,文再閒驗過靈犀之後,十分滿意,從儲物袋中點出十枚鬱青五百枚靈石,裝進一個儲物袋中,讓妻子許伯清送過去。
許伯清剛把儲物袋交到王處暉手上,哪曾想方家突然殺上船來!兩家真是千算萬算,沒有想到方家傾巢而出,在此埋伏孔家,卻正好撞見兩家在交易。
這一下,文再閒和王處暉理虧在先,有口難辯,方得勝和方知南親眼瞧見,王家竟然私藏了三名靈犀子,滿口怒罵,心中卻是狂喜!如此家中缺得靈犀子不就齊了?而且王家在清玄鎮,本就是歸自家統管,王家的三名靈犀子自然歸清玄鎮所有,天經地義,義正言辭,何須再冒著風險,去打劫孔家?
文再閒和王處暉情況卻各不相同。
文再閒一子多賣兩頭吃,同時答應了風青鎮丁家和清玄鎮方家,本來這靈犀子勢在必得,否則填不上窟窿。
可哪曾想被方家撞見了自己與王家的交易,如此與方家的生意勢必就此黃了,那靈犀子可要可不要,但是偏偏這節骨眼上,一堆靈石是實打實付了出去。
整整一千五百枚靈石,可算得上整個寒光鎮兩年左右的收入,除非王處暉退還靈石,否則這事文再閒豈能輕易善罷甘休,靈石不退,自家到手的靈犀子也不可能輕易交出!但王處暉不一樣,他本來就是荀家暗中扶持的勢力,落在凌家清玄鎮的棋子,明面上兩家交好,暗地裡是刀子,意在控制清玄鎮這個鬱川中部的要地。
再加上王家本來就與方家不睦,對他家不滿,藉著方家背運,故意要將他家置於死地,如今被撞破,兩家算是結下死仇,到了今夜,那更是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步。
王處暉只有凝元七層,本來心眼就多,眼下收了靈石,豈會輕易還給文再閒,這本來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事情,你情我願,你人都收了,與我何干?
眼下方家人多勢眾,他孤身一人,為求自保,當然要將文家拖下水。
三方勢力各自算計,各說各話,都是得勢不讓,最終大打出手,有理說不通,只能在訴諸暴力,鬥法上見真章!
眼見動手,許伯清心領神會,趕緊護著三個靈犀子躲入船艙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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