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靈石?”
許伯陽心中一驚,這可不是小數目,已經能買到一把尋常的築基法器,如此這儲物袋中的東西,對於這人來說只怕極為要緊。
可眼下並不是靈石的事情,正如丁天石所說,如何穿越青神邊境才是大問題,聽他這般一說,之前的想法完全不切實際,只能想辦法帶著人一起過去。
來回折騰,必然會節外生枝。
情況丁天石已經說得清清楚楚,何去何從,並不強求,看來他是真心實意,做一個順水人情,並沒有什麼禍害之心。
想想心生感激,當即將儲物袋取了過來,點了點頭:
“多謝道長諄諄告誡!伯陽先去試試,不敢貪功,盡力而為!”
丁天石滿意頷首,說道:
“凡事不可勉強,保得住自身,你才護得住家人,你要明白,這二子入了仙宗也好,凌家也罷,對於他們個人而言,其實都是極好的選擇,上天既然給他們這樣的天賦,必然會有不同於常人的命運,你為了延續家族親情,橫加干預,有時候或許適得其反。”
許伯陽低頭微微頷首,心中忽然覺得丁天石所說,雖然有些冷漠無情,但似乎不無道理,這護住家人之後又能怎樣,還不是隻能在這些大家族之下苟延殘喘。
沒有足夠實力之前,不過都是螳臂當車罷了。
父親的兄弟許紹學一家,如今支離破碎,便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日後即便成功到了諸汾之野,情況也未必會比在青神來得好。
思來想去,許伯陽最終只想到了四個字。
蚍蜉撼樹。
一時間,他的心中激起了一股從未有過想要變強的渴望!
這渴望的感覺無比熱切而熾烈,恍然如心中升起了一顆炙熱的驕陽,無時無刻不炙烤著自己的內心!丁天石說得沒錯,保得住自己,才護得住家人!
雖然聽起來有些不近人情,但實乃真知灼見!“對了,還有一事,如今已經過了大寒,馬上便是立春,再過兩年不到,後年的驚蟄,便是青神八年一次的交子之期。”
“這驚蟄時節,除了青神各鎮交子之外,到時候,四派仙宗會依照慣例,舉辦一場‘太和經武宴’的盛會,以往都是在淮上的雲浮城舉辦,不過此次邊境動亂,情況特殊,就落在了我們鬱川城。”
“這‘太和經武宴’算得上是青神的盛會,到時候不光是鬱川十九個鎮,其餘青神三郡各鎮的修士都會前來參加!”
“屆時你若是感興趣,細枝末節大可和我家宗正聊聊,到時候不妨隨我清寧灣本家的修士,護送靈犀子,一同前來湊湊熱鬧。”
“不過此事還為時尚早,好了,話不能再說,今後我難回去,一切小心為上,你自己慎著點!”
丁天石忽然瞥見【飛來居】上顯現出裴硯蘇的人影,笑意盎然地瞧了下來,靈識立刻頓住,不再說話,大袖一揮,道袍獵獵作響,凌空飛了上去。
許伯陽望著丁天石飛上巨石,方才墜落,沒了身影,這座巨大無比的玄黑巨石旋即升空而起,眨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敢問足下高姓大名?”
許伯陽聞聲一回頭,卻見曾書明站在不遠處的一條飛舸之上,身負重劍,旁邊還站著兩名靈犀子。
他正神色複雜望著自己。
許伯陽如今已經知曉了他的身份,對此人當真是百感交集,連自己親生兄弟的話都無動於衷之人,自己只怕多說無益,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應聲答道:“風青丁家客卿許伯陽。”
曾書明長髮飛舞,咧嘴一笑,“我家有個僕人,跟了我很多年,也算是得心得力,如今我讓他跟我回去,他卻說找到了家人,打算迴歸本家,要離開天璣,離我而去。”
“走不走倒無所謂,他不過就是一個凡人,無關緊要,只不過看在這些年端茶送水的份上,我來問上一句真假,不怕別的,就怕他年紀尚小,不識好歹,碰到歹人還不自知。”
“我瞧足下名字與他相近,一身本事也算不錯,又有仙宗道長撐腰,應該不會是歹人吧?”
許伯陽聞言心頭一窒,轉眼瞧見不遠處烏篷船上許伯照和許紹華矗立在船頭,臉上滿是關懷之色,心中一時黯然,當下朗聲說道:
“曾道友說笑了,你家僕人所說不錯,在下與你僕人和船上老人皆是一家,他既然願意跟我們回家去,我們自然不會置之不顧,閣下不必擔心,我等也是在鬱川治下。”
“好!”
曾書明笑笑,拱手道,“足下不必介懷,個把凡人,去留隨意,我就是問問。”
“許客卿,那相逢不如偶遇,山高水長,咱們後會有期!”
許伯陽拱手:“閣下他日若是有暇,不妨來風青鎮許家坐坐。”
曾書明點了點頭,不再說話,揮手召出身後的七尺重劍,帶著兩名靈犀子,踏上劍身,旋即沖天而起,消失在濃濃夜色之中。
孔卓立一直負手在烏篷船邊,默默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此刻人走茶涼,只剩下烏篷船裡這許氏一家,還有半截巨大的樓船殘骸,以及滿河閃爍的火光。
寒光鎮的文氏夫婦和文家子弟自從上了這【飛來居】便再也沒下來。
而清玄鎮方家父子早已趁著許伯陽和丁天石對話之時,偷偷收拾人手,帶著靈犀子,消失在夜色之中。
此時見得曾書明離去,許伯陽踏水而來,方才放下戒心,輕輕落在了烏篷船上。
待許伯陽站定,一家人劫後餘生,面帶笑容,互相寒暄起來,孔卓立瞧著船上這四名靈犀子沒了恐懼,開始互相嬉笑聊天,心中一時喟然。
他一直在旁瞧著,許伯陽做下這些事情自然逃不過他的眼睛,不過此時此刻的他,拋開家族不提,個人對許伯陽的所作所為實在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暗自心忖道:“我孔家何時能有一個這樣人物?今晚只怕也不會遭遇這般事情!”
“卓立。”
許紹華走到孔卓立跟前,表情欲言又止。
孔卓立並不傻,早已經看出端倪,只是仍然不確定許紹華心中想法,是故一直在等他來找自己,否則他早已施展術法,遠走高飛。
“姨夫請講。”孔卓立淡淡道。
“真是天可憐見,三生有幸碰到家中至親出手,護住了伯恩和伯曉,我死也可以瞑目。”
許紹華興奮之餘,忍不住落下兩滴淚來,低頭沾了沾衣袖,“只不過此事仍有後患,姨夫還懇求卓立,念在你我兩家姊妹之情,莫要將這其中的來龍去脈說出去。”
孔卓立面無表情道:
“我送靈犀子而來,任務完成,靈犀子已交到天璣鎮曾家手中,曾家給的靈石分文不少,其餘之事,與我無關,我也一概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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