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記挺清。”幽稷懶洋洋地肯定,“以防萬一等會兒到了房間,讓姓鬱的小子在外面弄個簡單的‘靜心寧神’陣,別讓那小子真被嚇死。然後你找個近點的房間待著,剩下的就交給我。”
“叮。”電梯到達。
兩人走出電梯,走廊裡安靜得過分,找到吳桐宇給的門牌號後便按響了門鈴。
門幾乎是立刻被拉開一條縫,露出一張蒼白憔悴、頂著濃重黑眼圈的臉,正是魏俊。他那頭標誌性的捲髮都失去了光澤,亂糟糟地翹著,眼神裡充滿了驚惶不安,看到紀憐淮和鬱堯,才像是看到救星,猛地拉開門。
“紀老師!這位,想必就是大師吧?歡迎歡迎,你們快進來吧。”魏俊的聲音虛浮,往後看去房間裡燈光大亮,應該是把所有能照明的地方都調到最高亮度了,稍有些刺眼。而落地窗的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空氣有些悶濁。
鬱堯的目光銳利地掃過整個客廳,打完招呼便和紀憐淮一起走了進去。他首先把手提箱放在客廳的茶几上開啟,裡面是幾塊造型奇特的金屬儀器,還有一疊畫好的符籙。
接著他動作麻利地開始佈置,將符籙貼在幾個關鍵的牆角、門框上方,又將儀器啟動,發出極其微弱的、幾乎聽不見的穩定嗡鳴。
魏俊看著這一套行雲流水“專業”動作,心裡輕鬆了些,但仍是緊張地看著鬱堯動作,大氣不敢出。
紀憐淮於是拍了拍他的肩膀,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溫和可靠:“別怕,大師在佈陣,只是為了隔絕干擾。不過按大師的規矩,等下做法時,我不能待在你臥室裡。到時候你就按計劃好好睡覺,一切都聽大師的,等你醒過來保證什麼都好了。”
“但是……”魏俊猶豫道,“我還是有點不放心。絕對不是不相信大師合作紀老師你,就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到怎麼形容這種感覺,畢竟娛樂圈又不要求學歷。
“沒關係,那這樣吧,我讓老吳掛著電話,這樣你總放心了?”
魏俊想了想,好歹有認識的人聽著。三個大男人在那雖然一個只出聲,但怎麼說也能壓一壓邪了吧。於是終於按計劃走回臥室躺在床上準備入睡。
趁著鬱堯還在他房間裡佈置的時候,紀憐淮撥通了吳桐宇的電話。然後遞了杯水過去:“一會兒做法祛了邪你的陽氣就會回來,到時候體溫升高可能會口渴,你先喝點補補。”
魏俊也沒多想,順從地接過杯子猛喝一大口。
吳桐宇還在那嘮嗑拉家常給他打氣。看著滿屋各種道具符篆,這一覺他比之前睡得都要順利,沒過幾分鐘就沉沉入夢了。
“可以開始了。”鬱堯的聲音從耳麥傳來,紀憐淮走到客房沙發上坐下,深吸一口氣,在心裡道:“準備好了,開工吧。”
房間裡沒開燈,只有窗外城市遙遠的光線透進來一點模糊的輪廓。
【躺下,放鬆。】幽稷的聲音帶著一種奇異的韻律,彷彿能撫平精神的褶皺,【想象你要睡覺了,把你自己……交給這片黑暗。】
紀憐淮依言躺下,身體放鬆,閉上眼睛。
她努力摒除雜念,放空大腦,任由自己的意識緩緩下沉,如同墜入一片溫暖而粘稠的黑暗沼澤。
周圍的聲音漸漸遠去,客廳裡儀器微弱的嗡鳴也消失了,只剩下自己平穩的心跳和悠長的呼吸。
黑暗中,一絲極細微的、帶著腐朽和灰塵氣味的陰冷氣息,如同狡猾的水蛭,悄無聲息地纏繞上來。
紀憐淮的意識像是被輕輕推了一下,猛地向下墜落!
失重感瞬間攫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