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儀雯的聲音從前排傳來,沉穩依舊,只是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車子猛地扎進一條僅能側身透過的幽暗窄巷,最終停在一堵佈滿汙穢塗鴉的陳舊灰牆面前。
公儀雯抬起手,指尖在中控臺某處輕觸,那堵汙牆竟無聲滑開一道縫隙,如同張開通往未知的咽喉。
車輪碾過門檻,車內瞬間陷入純粹的墨黑與死寂,像是能包裹住一切。
“嘭”一聲悶響,車尾廂門落下。
刺目的頂燈光驟然潑灑下來,映亮一方極其狹小而冰冷的空間:
由充滿銀灰色澤金屬鑄造的四壁與天花板,泛著無情的冷光。中央一張冰冷的銀灰色金屬長桌,彷彿正是這牢籠中唯一的祭壇。
“嚯!夠隱蔽的!”王越澤掙扎著下車,環顧四周一圈,聲音嘶啞但透著股劫後餘生的慶幸,“公儀雯,你家老爺子這手筆,挺厲害。”
公儀雯沒回應他的驚歎,徑直走向那張冷硬的金屬桌。
桌面在她靠近時便立即無聲滑開,露出其內碼放整齊的精良醫療裝置,可說是一應俱全。她的動作明顯有些遲滯,額角滲出的汗水在冷光下格外顯眼。
“紀憐淮,幫我把他放平吧。”她指著桌上的無菌鋪巾,聲音低沉。
紀憐淮小心翼翼地將鬱堯安置好,瞟眼一看,視線瞬間鎖定在公儀雯那明顯狀態不佳的左臂上。衣袖上那片仍在緩慢擴大的暗色汙漬很是扎眼。
“你的傷……”紀憐淮心頭一緊。
公儀雯微微搖頭,直接扯開了被毒素侵蝕過的衣袖。
傷口暴露出來,創口周圍面板呈現著詭異的青黑色硬痂,數條蛛網般的暗紫色紋路正向下蔓延,硬痂下的肌肉組織有種奇怪的脈動感,極其緩慢卻又無法忽視。
“腐毒混合神經麻痺素,侵染性強。”公儀雯言簡意賅,抓起一支強效抑制劑熟練地注射進自己右臂三角肌。
藥力讓她緊繃的肩膀略松,她拿起鑷子和一把微型高頻鐳射止血儀,“清理創面外圍,防止擴散。深處交給我。”
她看向紀憐淮,鏡片後的眼神帶著專業與不容置疑,“用你的‘凝’,幫我定位主要侵入神經束的位置,要快。”
紀憐淮立刻在她身邊單膝跪地,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她攤開右手,掌心泛起稀薄卻純粹的金芒,懸在公儀雯的傷口之上。
冰冷的“凝”力如絲般探入,瞬間,無數感官碎片湧入:
冰針刺骨的麻癢、灼熱撕裂的劇痛、混亂如噪音的神經脈衝……而在層層混亂之下,她清晰地“抓住”了一條堅韌而惡毒的暗紫色能量束,它正紮根在神經組織深處,貪婪地延伸!
“找到了!那條紫色的能量束,就在這條神經路徑上!它……正在加深。”紀憐淮的聲音帶著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