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屋外的密道潮溼陰冷,牆壁上凝結的水珠滴落在紀憐淮的頸後,冰得她一激靈。
暗道盡頭是一扇鏽跡斑斑的鐵門,推開後刺目的陽光讓她眯起眼。眼前是一片廢棄的工廠區,雜草叢生,遠處傳來安全屋方向隱約的爆炸聲。
紀憐淮剛衝出幾步,突然聽到右側集裝箱後傳來一聲虛弱的呼救。
“救...…救我...…”
聲音氣若游絲,帶著瀕死的顫抖。紀憐淮腳步一頓,玄珠之力\"凝\"立刻感知到那裡確實有個生命垂危的人。她猶豫了一秒,還是小心地靠近。
集裝箱後的陰影裡,一個穿著天元集團制服的女子蜷縮在地上。
她的深棕色長髮凌亂地粘在蒼白的臉頰上,昂貴的西裝外套被血浸透,右手死死按著左腹的傷口,指縫間不斷滲出暗紅的血液。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脖子上掛著的天元集團員工證——高階研究員,公儀雯。
女子看到紀憐淮,渙散的眼神突然亮了一下,染血的嘴唇顫抖著:“你...你是紀憐淮?求求你...救救我...他們...他們要殺我...”
紀憐淮瞬間繃緊身體,警惕地後退半步:“天元的人?”
“曾經是...…”公儀雯痛苦地咳嗽,吐出一口血沫,“我...…我發現了他們的秘密專案。用活人做陰梭實驗...…太殘忍了..….我偷偷複製了資料想舉報,結果還是被發現了,\"她的眼淚混著血水流下,在蒼白的臉上留下觸目驚心的痕跡,“他們追殺我三天了.…..”
紀憐淮的玄珠之力“凝”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生命體徵確實在急速衰竭,不是偽裝。而更令她震驚的是,公儀雯左手指甲全部被拔除,十指血肉模糊——這或許是天元集團對待叛徒的刑罰
“為什麼找我?”紀憐淮仍保持距離,聲音冷硬。
公儀雯艱難地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沾血的隨身碟:“這裡面.有天元未來三個月的行動計劃,包括...…針對你的...…\"她的呼吸越來越弱,“我看過你的直播,我知道只有你能阻止他們...…”
遠處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喊叫,追兵近了。公儀雯突然劇烈顫抖,眼中充滿恐懼:“他們來了!求求你,要麼帶我走,要麼……殺了我,別讓我再落到他們手裡!”
紀憐淮看著這個遍體鱗傷的前天元研究員,又看了眼那個染血的隨身碟。時間不多了。她一咬牙,俯身架起公儀雯:“能走嗎?”
公儀雯虛弱地點頭,藉著紀憐淮的支撐勉強站起來。兩人踉蹌著穿過雜草叢,躲進一輛廢棄的貨櫃車後。追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紀憐淮能感覺到公儀雯在她懷裡發抖,冰涼的淚水滴在她手背上。
“那裡!血跡!”粗獷的男聲在不遠處響起。
紀憐淮屏住呼吸,玄珠之力\"凝\"全力運轉,將自己的氣息完全收斂。她感覺到公儀雯也死死咬住嘴唇不敢出聲,但失血過多讓她的意識開始模糊,頭無力地靠在紀憐淮肩上。
追兵的腳步聲在貨櫃車附近徘徊了幾圈,最終漸漸遠去。紀憐淮長舒一口氣,低頭檢視公儀雯的情況。
女人已經陷入半昏迷狀態,蒼白的嘴唇蠕動著,似乎在說什麼。紀憐淮湊近,聽到微弱的幾個字:
“小心...…醫院...…”
話音未落,公儀雯徹底昏了過去。紀憐淮探了探她的脈搏,微弱但還算規律。她猶豫片刻,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王越澤留給她的緊急號碼。
“我撿到一個天元叛逃者,\"她壓低聲音,\"傷得很重,急需醫療支援。”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位置發我,小心有詐。”
紀憐淮結束通話電話,看著懷中昏迷的公儀雯。
女子精緻的五官即使在昏迷中也透著一種倔強的高傲,但此刻的脆弱又讓人不忍心懷疑。那染血的隨身碟還緊緊攥在她手裡,指節都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