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人主,也是妖主——這一次,我要你去做妖主。”話落的瞬間,周牧伸出一根指頭,指尖燃起一縷青色燭火,而後,祂落指,落在馮福喜的額頭。
旁邊的陳千月不知何時跌坐在了地上,只是不斷呢喃著‘風伏羲’三個字。
時光此刻似乎定格。
一剎之後。
在諸多大羅忌憚的目光中,馮福喜身上的衣衫逐漸燃盡,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八卦道衣。
周牧將河圖洛書遞上前,馮福喜就這麼託河圖舉洛書,八卦道衣迎風獵獵間,她身上有光,有照徹一切時光前後的光!而後,那八卦道衣碎裂了,面容姣好的馮福喜在異化,在變成‘妖怪’。
伏羲者,在人族為人族第一皇,在妖族亦為妖族第一皇,是人,也是妖。
少女的雙腿變成蛇身,眼角浮現鱗片,頭頂有霞光匯聚成一方帝冠,她上身依舊是人形,卻不著片縷,細膩的肌膚間流轉道紋和妙理。
這是伏羲的【妖身】。
“伏羲,竟真是女媧之化?”有大羅呢喃開口,忽然驚醒:“律令消失了!”
馮福喜化作妖伏羲,代表那個神秘中年人方才下達的那條‘此地無有神妙’之律令消失!
一位位大羅驟暴起,或欲打破地書的封鎖遁走,或是擒向依舊一臉茫然的妖伏羲!周牧沒有任何動作。
“慈悲,慈悲!”
化為妖伏羲後,自身神智、記憶、本我,依舊還是馮福喜的半人半蛇者,看見不遠處嗑瓜子的金奶奶一聲輕嘆,返老還童。
垂暮的、毫不起眼的金奶奶,變成了一個雍容華貴至極的女子,眉眼很狹長,有一種天上第一的貴氣在。
“金皇!”迦葉大尊者驚呼。
陸老頭也伸了個懶腰,手中浮現出一枚小巧玲瓏的葫蘆,亦返老還童,成了個極俊的青年,一襲道衣,背後大日煌煌。
“陸壓!”北皇色變。
金皇落掌,鎮元子託舉地書,陸壓道了一句請寶貝轉身。
暴起的大羅,皆被悉數鎮壓,無一例外!
“該你了。”周牧摸了摸妖伏羲的腦袋,輕聲道:“抱歉。”
小福喜落下一滴淚珠,看了看自己的蛇軀,輕聲道:
“周叔,你到底是誰?”
周牧不答,幽幽一嘆。
嘆息聲之中,小福喜不自覺的騰空而起,發現身體根本不受掌控,自己就好像變成了一具提線木偶。
她被迫登天,被迫走出地書籠罩,被迫直面天下蒼生,直面那一位位邊疆之外的大神通者,她無法控制的開口,吐出絕非本意的大威嚴之聲!
“吾已歸,天下萬類,還不相拜?”
大威嚴之聲席捲整座天下,人朝之外,凡妖類之屬,未及大羅者都血脈悸動,都不自覺的拜俯而下,在口呼陛下!
馮福喜有些恍惚,夢成了真。
“伏羲!”
邊疆外的大神通者們躁動,一部分正在觀望的大神通者按耐不住了,也隨之開始嘗試打破人族運勢之封鎖,要強行進入人朝,搶奪伏羲!但還有近半的大神通者,很沉穩,依舊作壁上觀。
“看來,刺激還是不夠啊.”周牧凝視這一幕,呢喃自己。
祂輕嘆一聲。
同一剎那,歲月之過往。
初劫前夕,元始天尊走入玉鼎仙宮,將開天眼還給了二郎真君,祂站在這位三眼天神的面前,輕聲道:
“伏羲現世之年.”
“汝當擊金鐘。”
楊戩執禮。
亦是初劫前夕,碧遊宮中,端坐的【通天教主】睜開了雙眼,召來趙公明。
祂輕撫著青萍劍,聲音肅穆:
“伏羲現世之年。”
“汝當擊漁鼓。”
元始賜下金鐘,靈寶贈出漁鼓。
則,現在歲月。
有神俊的三眼青年,不知從何而來,被金皇隻手鎮壓的趙公明,脫離了困境。
在一片嘈雜、喧囂,在這場大變故中。
二郎真君拽出一口金鐘。
‘當!!’
楊戩擊響金鐘,鐘聲洪亮,悠悠揚揚間,脫離困境的趙公明,亦不知從哪裡摸出了一件漁鼓。
漁鼓亦奏響。
玄壇真君和二郎真君,就這麼一左一右,站在周牧的身旁,擊金鐘,奏漁鼓。
金鐘聲蕩蕩,漁鼓音幽幽。
界外。
玉虛之天尊,碧遊宮殘存的萬仙,無不於鐘聲鼓聲中顫慄,在驚呼,在狂喜,在淚流滿面!他們在洶湧入人間!
則,人間,人朝邊疆外。
“玉虛金鐘,碧遊漁鼓!”
最後一群觀望的大神通者,齊齊起身,在聯手,嘗試降臨!。